“此地莫非沒有洛家商行?——”王隸疑惑。
“有又如何,住客棧吧。商行畢竟是給顧客住的,我們這兒住客棧就好,客棧還有馬廄。”鴻說道。
“嗯,說的也是。”王隸點頭笑道。
“其實……小兄弟,我方才不該說那些那番話的。”鴻微笑道,“我還不知你的年紀,也不清楚你的實力。就以大哥自詡,還稱之強者。這麼做可謂是狂妄自大了。”
“不會。看大哥這樣貌,想必定是長我一輩的。”王隸恭敬道。
“我今年十五。”鴻飲下一口酒,“你呢,小兄弟?”
“正巧,小弟年方十四。”王隸拱手,“還是得以大哥相稱。”
“啊,好吧!這也挺巧的……”鴻大笑,“那麼小兄弟實力如何呢?我自大老遠處見了小兄弟,直到現在前後打量過了一番,小兄弟……定是不簡單。我這才邀你共話的。”
“鴻大哥何出此言?”王隸疑惑。
“首先,我大老遠便見你了。孤身一人站在城下,與那小兵對峙。”鴻開始分析,“你背上這石頭棍子,我從你係著它的麻布帶子、和你衣肩上的勒痕、以及你放在房間牆壁裏發出的聲響,都能大約推測出這棍子至少有一百來斤。”
“鴻大哥當真聰慧,這都能看出。”王隸驚訝笑道。
“這有何難?——”鴻笑道。
“而這陷城四周荒無人煙,數十裏之內不見郡落村莊。而你出現在城門之下時,是徒步的。就說明你至少背著這一百斤的大石棍,行走了數十乃至上百裏。我說的沒錯吧?能背著百斤大石棍走上百裏的少年,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是一般的少年。”鴻繼續推測道,“你腰間帶著飛刀囊,係著刀鞘,那麼顯然,這兩套兵器功夫你都至少會一些。而你額頭上的黑斑則看出,你以前是萬佛宗弟子,所以你的空手功夫也當不凡。”
王隸一聽,想起幼時所留的六個戒疤今還未消。不由一笑,這竟讓鴻大哥給看出來了。
“鴻大哥可真厲害,連這都讓大哥看出來了。”王隸拱手一笑,“不過我並非萬佛宗弟子,我住江州燕巒山,自然拜的的是江州燕巒山的少林寺。”
“哦……那也對。”鴻點了點頭。
“該鴻大哥說說自己的事了吧?小弟的事,都被摸得這麼清楚了。”王隸微微一笑。
“哈哈哈,可以。”
鴻飲下一口酒,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來。
“四百多年前,我家族的先祖,統領各方人馬四處征伐殺戮,終於建立了這黑翳王朝。他創立了白翳製度、和選白翳用的武林大會,延傳至今。黑翳之間繼承的方法,就是主動繼承,或是繼承人打敗當任黑翳。從第一代黑翳,這麼幾百年下來……到了壬子龍那一次,是第十六代。在黑翳皇宮中氣死的老黑翳,是在位了四十一年的第十六代黑翳。那,也是我祖父、我的爺爺。”
“嗯……”王隸讚歎地點頭道。
眼前的鴻大哥竟是那位黑翳的孫子,看來自己今天真是遇到貴人了。
“而在上一次武林大會被壬子龍擊敗的黑翳,也正是我爹。如果沒有壬子龍,我爹順理成章即是十七代黑翳,而我就是第十八代。可惜,這壬子龍出現了。他奪走了我黑翳家的天下,令我甚是切齒痛恨……”鴻說道,“我爹帶著我逃出皇宮,流亡天下。七年過去了,我無時無刻不在為了打敗壬子龍而努力修練。人總是要有一個記掛的東西、一個目標,才能下的狠心去奮鬥的。我就是如此。”
“可……黑翳家族不是以武力來決定位置的麼?”王隸問道,“鴻大哥何以如此自信,覺得若壬子龍不出現,自己就能勝任下兩代黑翳呢?——”
“我黑翳家族每年都有集會,家族之間也嚐嚐來信。我早已經知曉,與我同輩兄弟中沒人是我的對手了。”鴻驕傲地微笑道,“而我爹。他總也有體衰人老之時,那時,諒不打他也會主動讓我吧。”
“好吧……”王隸被鴻的回答驚訝了,但是隨後又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