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消一個怠慢、那兩個賊人便消失無蹤了。雖說是不小心,可這才來金佛國的第一天便遇上了禍事,王隸心底依舊是不好受。不過許久以前他便教過自己,凡事先冷靜,從多方麵先深刻思考。
回到驛站後,記掛著被竊走的‘琉月手’的王隸踮著腳,在從自己房間到走廊、再到賊人翻身而下的陽台處,觀察了個遍。
然即便他耳力目力極強,也未尋獲到任何蛛絲馬跡。
最終王隸隻得回到房間、放下包袱,躺在床上飛速思考、回想著適才之事。心緒雖然冷靜下來了,可欲要追敵,卻是再無任何線索。
無奈,還是安靜睡下了。
……
次日上午卯時,太陽已升起多時。
驛站大堂裏,阿瑟律、唐雲掌櫃以及十名水手們,或是談天說地,或是打牌消遣,或是趴桌小憩,有的還在吃早餐、或是還點了些。
早晨的驛站稀稀疏疏也來了點客人,唐掌櫃在前台與後廚間反複奔波,是忙得不可開交。
大堂的角落多堆出了幾個木箱、擔子,看似是新的行李。
而那些,便是之前阿瑟律與唐掌櫃知會過了後,唐掌櫃一早飛鴿傳書、知會友人迅速便備齊了的十二匹金佛大陸名馬。還有此地最常見的裝束——通身長的白袍,白帽,以及腰帶等等。
方便指路與辨認,唐老板也為阿瑟律拿來了幾張金佛國的地圖,為他與那王隸小弟在大陸的冒險,幫足了忙。
此時此刻,大堂中的人各個皆在消磨時間。
十餘人皆在等待著的,正是這時仍未起身的王隸。很顯然,昨晚回到驛站後王隸依然忙活了近半個時辰,早上隻得睡久一些了。
“壬丞相他…怎麼還沒起床?”
“奇怪…王大哥今天怎麼回事?以前…他可從不睡懶覺的。”
“哇…怎的都快卯時四刻啦,丞相他該不會是,來這兒的第一晚給睡得太甜了吧?——”阿瑟律及水手們個個正怪異著,快等的不耐煩了。
‘噠—噠—噠—’
然正在這時,樓梯上便傳來了步伐聲。
“不…很抱歉,讓諸位大哥久等了。”一邊撫著扶手下樓、一邊說話還打著哈欠的王隸,精神很是困頓、眼圈都烏黑了一道,“不過不如諸位所料…昨夜,小弟睡得可並不好。”
“丞相…你終於起床了!——”
“丞相怎的睡那麼久呀?”
“王大哥,怎麼了?”一見到王隸下來,阿瑟律及水手們個個轉眼望去。正打牌的都攤手開始收拾、趴桌睡的也一道驚醒了。或是關切慰問,或是詢問緣由。連掌櫃的唐雲都放下手中賬本,好奇地望去。
而王隸一邊下樓,一邊耷拉著腦袋、仍是沒精神。沉默不語,誰的話也沒回。在人群注視中,默默走到了大堂中央、阿瑟律的桌前坐下。
然他不開口,水手們也不敢多問。
正在眾口皆默、四下寂靜無聲之際,王隸的聲音單獨響起在了阿瑟律腦海中:
“小律,我昨夜見賊了。”
“什麼?賊——”阿瑟律自知有些原因,便也傳音回答。
“說出來你或許不信,不過確是真的…他偷摸進我房間,帶上我的包袱便逃了。我在追出幾裏地後、拿回了包袱,但是…我那一副金手套‘琉月手’,卻消失了。想來便是在追逐中時,他那巧手先行摸走了。怪我大意,沒能見著他麵罩下的容貌,便被他同夥施怪術救走了。”
“這…可是王大哥,金佛國已很久沒出賊了呀,這…這事恐怕不簡單。”
“是的。我們現在會傳音了,這事我隻告訴你一人。送各位水手大哥們去那弗城後,我們再好好商量,然後調查看看。”
“眼下也隻有這樣了…畢竟敢明目張膽在金佛國猖獗的賊,我恐怕也是背後有些小勢力,或是有點實力,不然不會如此。”
“嗯,我們到了弗城後,再行調查。”
“可以。”
在這持續了許久的寂靜中,眾人一直在等待壬丞相開口。然他們不知的是,這些話,丞相已與阿將軍傳音溝通完畢了。
“小弟…勞煩諸位關心了。隻是初來異地,有些小失眠,清醒半晌便好了。”王隸改作了開口講話,“今天可是要趕路去弗城呀,還請諸位大哥也起身收拾下吧,我們準備好便能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