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翼小子,無須再望了…你已無路可逃!”
“王隸不在此,也無人再想留你性命!你束手就擒吧!——”
黑翳鴻與阿瑟律很快趕上。而前頭及時傳移來了的兩人、也及時趁秦翼慌張之際,迅速包抄到了其正前方兩邊…最終,秦翼在沙灘邊上,被黑翳鴻、阿瑟律、壬子龍、西門天宇四人完全嚴密包圍。
東南西北、前後左右,已再無任何一條路徑可走!
“不…不…還有路的,有路的…”
“跳海嗎?不行…以我目前體力無法遊到最近島嶼,況且那壬子龍能禦劍飛,追我不過信手拈來…”
“你們…可惡!罷了,看來今夜…死路已定了是嗎…”
他環顧著四周,心中飛速思考著、即便仍是難以置信,可是眼下…仿佛這已是不變的事實了!
“哼!早幾年前,我便一直想除掉你這秦家最後的小禍根了…可是礙於王隸,那小子總是求情讓我饒你,我就饒了你幾次…”
壬子龍舉劍步上前,神情怒不可遏。
“這次…我便替我王家‘永絕後患’!——”
……
秦驍往西北逃,追著他的是王喬昭、王隸父子。
前半夜已連經兩場大戰的他、其實早已身心俱疲,難再奔走多遠了——
況且從王隸看,一來適才剛汲取了兩人份的食魂煙、消化轉成自身內力,此時功力是雄渾、深厚無比。二來練有‘神境通’‘飛影式’‘傳移之術’等輕功與移動。三來又練有‘蛇眼’與‘天眼通’等洞察與感知…
若他王隸要追人,誰又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再者…從那石灘向西北去,其實是在登上更易被發現的高處、往趕回堡城的山路方向而去的,真要跑,他秦驍也跑不了多久了。
“爹,你怎麼不在那休息、跟過來了?”
感知到身後的父親靠近,王隸當即‘傳音入密’回去。
“不必管我,隸兒,你先追!”
“是。”
很快,不知是否是慌不擇路、那秦驍竟當真登上往高處去了——這下也使得,他在王隸的肉眼當中,行跡完全暴露!
而後,比秦翼那邊快上許多…
僅追了不足一刻鍾、約莫十六七裏的路程後,秦驍的逃跑飛奔之程、最終在這主堡大門的橋穀前停了下來。崖口望下、深約百尺,正是那潺潺流動的護城河。
而深更半夜,門板橋自當是嚴實立著的——
這下,當真是窮途末路了。
不再逃跑、秦驍遂選擇了轉過身來,就這麼盤膝靜坐下來。
麵對著眼前這冗長、綿延的山道,抬頭繞過高穀、足見那皎月已越過了雲端,已然清晰地照了見來。
靜下了心,秦驍開始思慮起了些事。
也正是這時、思前想後,他仿佛已預感到了自己的‘末路’。
登時,隻在瞬間感受到了股透心陰森、凜冽刺骨的嚴寒後,他仿佛在眼前、短暫的一生如傳說中的‘走馬燈’般,在此寂夜裏、在他模糊的精神之間,緩緩地流轉了出來…出現在了眼前…
桃林島出生…商族洛家長大…
為逃避王伊寧追殺而加入商隊作護衛、自此隨他們走南闖北…
王喬炎去滅寺後,他便與西門天宇共爭、接觸到王隸與侄兒小翼的機會…
人生複雜,直到劍林宗被滅、三叔被殺,自此分道、後又待到小翼金佛歸來…
而後,天塹路萬裏遙。直到滿手是血、終於刨出了那株金絲參後,那一刻射進密林裏的暖陽,他至今曆曆在目…
隨著這股寒意的逐漸湧上心頭、兩眼的愈發清晰,所有的淚仿佛已蒸幹、所有的回憶似乎也要終止,並且就在今天。隼陽門、秦家、洛家、牛頭山、劍林宗、靈山島…
他秦驍已預感到,所有屬於自己一切的因果、都將要結束了。
縱有千般悔恨、萬般遺憾,但生以鷹血、活於非命,一切似是早已注定、不可選擇,一切又似是咎由自取、重重引導。但可以確定、無從反駁的是…
一切,已再無回頭之路了。
當他再睜開眼時,王喬昭、王隸父子二人已站在了眼前。
‘嗡!——’
暉光刺眼、氣息渾厚,這時是一道齊人高火光柱出現。而後,一道高八尺五的魁梧白頭人影從中走出,並肩站到了父子身邊。而後火光柱消去。
望著眼前三人,秦驍咧嘴開來、流露了釋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