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放此術的王伊寧將秦驍、秦翼叔侄‘救’下來後,將二人帶到了又一處、隻不過這回離開了黑翳島——而是離島向東北去,在平靜的大海上橫渡過個約十二三裏,便能發現了的一處小島。
這座島小上黑翳島許多,遠處一眼即能一覽無餘、還不及龍府皇宮大,隻相當於遊鱗宗的一個苑來差不多。島上原本有片茂密叢林,且無人居住,是個他們合適的戰場。
在適才登島後,王伊寧一直在此等候。
用手上黑白二杆巨槊與自身雄渾、厚重、強大的功力,他隻消眨眼片刻便將一小塊林地完全夷平,變作了平坦、寬敞無比的‘禿’島。
之後,便一直在島上正中央的最高處、盤膝坐著,以自身功力觀察著島上眾人們的動態,等待著合適的時機。終於,兩道在十幾裏外打開的傳移之陣,成功將人們都‘送’了過來。
兩道烏黑的墨狀漩渦,開在他的眼前。
而後,秦驍、秦翼兩人從中墜出,摔了個嘴啃沙。
不久後的片刻,壬子龍、西門天宇、黑翳鴻、阿瑟律四人也先後過來。
最後,王隸、王喬炎、王喬昭都紛紛從中走出。
就坐在眼前的王伊寧,著實先是都嚇了來此的眾人們一跳,隨後見到大家到齊、又更是各自詫愕了片刻。不過最為驚恐的,還是此刻,他王伊寧本尊在此、咫尺的眼前而已。
“爹…”“父親…”
“爺爺…”
“老頭子,你們…還有你們…難道說?…”
王伊寧微笑著,月光之下、蒼邁而和藹的麵容在此刻,竟真仿佛一位慈祥而和平的老爺爺一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恐懼與害怕。即便有一條蛇紋長疤從他的左眼貫穿而過,此刻若有外人,也絕不會看得出在這副麵容下——是個毀天滅地的高手的。
“好啦…都來齊了啊。”
王伊寧笑著,當即站起身來、望著身前眾人。
一眼望去,王喬昭、王喬炎、壬子龍、王隸、西門天宇、黑翳鴻、阿瑟律,還有秦驍、秦翼。基本上,今夜‘醒來’的人足以算是都來了。算上他王伊寧自己,十人便是已到齊了。
眾人各自皆連連轉頭、環顧著四周。
飛速思慮著,很快也都紛紛明白了是怎一回事。不久後,便又各自望回王伊寧來,等待著老頭子繼續發話。
“孩子們,既然都來了…那好吧,老頭子我…就要來‘算總賬’啦。”
王伊寧笑著。
“在開始前,你們不妨先聽我說說;”
聽著他的聲音,眾人們仍是緊張無比、沒有人敢應話,各皆屏息而待、有的還不時隱約後退幾步。
……
“昭兒,炎兒,子龍,先是你們。這一生爹做過對不起你們兄弟的事,太多太多了…先是殺了秦蕙,還有坤兒。我知道你們痛心,嗬嗬,我…我又何嚐不是?可是如今,說什麼…都也是太晚咯。”
“子龍,爹雖用你妻女之性命逼迫。可也借你之手,僅用十年、便做到了取締黑翳、改朝換代的豐功偉績!試問當今天下,誰人不識你壬子龍?而誰人,又識得我王伊寧?——”
王伊寧輕鬆揮舞著手中白杆龍鱗、似是極為輕鬆愜意地說著。
而此刻,王喬昭、王喬炎、壬子龍三兄弟各自的神情,卻是輕鬆不起來——提起這些往事,他們心底除了激動、悲慟外,便隻有滋生而出、對眼前這位老父親的痛恨了。
可是麵對如今情況,他們…卻又能說什麼?
轉望向西門天宇、阿瑟律與黑翳鴻的一旁,王伊寧繼續說道:
“天宇…你九歲跟我,十七歲回遊鱗宗。同昭兒炎兒他們,你是如同親兄弟、大哥般的存在。”
“而小律,雖對你動殺念、但畢竟三年師徒情誼也在那,我也一直在煎熬著。”
“還有…黑翳小子,我隻能說…實在抱歉。無緣由殺你家族不少人,取締去你家族的天下,我…對此仍愧悔不已。”
三人聽罷、互相望著,一樣不知所措。
“秦驍,秦翼,你二人就不必多說了。”
王伊寧隻瞥了叔侄倆一眼,最後,便望向了人群當中最為突出、氣息最強、此刻更是情緒最為激動的那一個。
醞釀了許久,王伊寧才終於說出口來:
“最後是你…隸兒…”
“或許爺爺這一生,對不起千人萬人…最對不起的,還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