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智彥疑惑道,“天下明明已經大亂,方丈還讓弟子下山……”
“噤聲!!!”方丈輕聲喝止。
忽然一切寂靜,窗外是夏夜的蟬鳴。
方丈環顧四周後,輕聲說道:“在此候著,無論發生何事,不得出演武堂!”隨即便奪門而出,瞬間沒了蹤影。
………………
少林寺大門處,兩盞燈籠映著上方的大匾。
夜涼秋風起,呼嘯中流露著一股蕭瑟之意。
眾弟子都已安穩熟睡,大門也已扣環緊閉了。此時,山門前卻聚集著一群素紋白衣的青年,舉著火把,腰佩長劍,皆沉寂安靜的站著等候。領頭人則是一身素紋長袍,銀發披散及腰,寒氣凜然。雙眼緊閉,白銀胡渣,是一中年人模樣。
少林寺大門“轟——”一聲打開,迎麵開門的是一身紅袍袈裟的方丈。
“我曾給你三日時間考慮,這已是最後一日。如何,你可斟酌仔細?”白發中年人睜眼,開口即說道。
“你既自知時間緊迫,又何必在我這浪費時間!”方丈答道。
“你還真是冥頑不靈…”白發中年人搖頭歎道,隨即嘴角泛起一絲邪魅微笑。洪聲道:“來人,將寶貝拿來。”
身後一群弟子中走出了五六人,似乎抬著一重物。直到來到大門前,方丈才看清楚:六人一同抬著一杆巨大的長槍,槍杆雕龍琢鳳、刻麟繪羽,槍尖精鋼熔鑄、寒光冽凜,槍身更是閃金泛銀、銀光照目。遠處看來,這長槍已超出了一般長槍長度,近乎有一丈長!從六人同抬來看,更能顯出其非凡的重量。
而眼前領頭的白發中年人一笑,單手便提起了這杆長槍,看似毫不費力。
待眾弟子退下,方丈看著白發中年人,心中盡是氣憤和不甘。但隨後也拿出了藏於身後的一根古銅長棍,怒道:“你想來,我秦宇奉陪到底!”
“你與我哪能談得上是奉陪到底?”白發中年人笑說。
“少林寺弟子全部起身!擺陣迎敵!”方丈洪亮的怒喝聲響徹夜空——
待在演武堂內的智彥聽到了方丈的吼聲。
“方丈去了前院…難不成,仇家已經來了?!不行……我得支援!”智彥心一橫,在兩旁兵器架中順手抄了一杆鐵槍這便奔出門去。抄近道山叢奔向前院。
………………
白發中年人手持精致長槍,一步步走上台階來。
方丈隻有橫執著銅棍,擺出防守的姿勢。白發中年人隻戲謔的笑道:“本來…我便可三招殺了你,如今這杆兵器到了我手上。隻怕我動動氣息,你就得灰飛湮滅了!隻可惜你在此躲了二十年,早已荒廢了秦家武功!以你如今水平,是連我百中之一也及不上的!”
說罷,沉重長槍一提。順勢對著方丈一道劈下,攜著萬鈞之力的長槍沉重砸下!方丈剛想伸棍抵擋,可就在那槍尖觸到銅棍時——
隻聽“嗤啦!——”一聲如撕裂般地巨響——
整杆銅棍如白發中年人所述“灰飛湮滅”一般,直接化為齏粉!交擊處隻見白光一閃,銅棍便在巨響聲中瞬間消失無蹤,散為粉末!而方丈卻受這巨大衝擊力一震,整個人飛退進了大門內九丈處,倒在地上。隨後槍杆砸入地麵,又是一道巨響聲,構築台階的大理石都砸出了一數尺深坑。原地冒著青煙,剛才這一著,隻是頃刻間之事,連一個呼吸都不到。
“噗嗤!——”方丈一大口殷虹鮮血吐出來,隻因抵擋這隨心一擊。他的五髒六腑已承受了自身所能承受極限之傷害!
正如白發中年人所說,方丈實力已不及他百中之一!
“連我一擊都如此了,我看你該如何抵擋今晚!”白發中年人嗤笑道,隨即轉身一聲令下:“弟子們,給我上!今晚是你們表現的機會!”
“殺啊!”
“殺!一個也別放過!!”
少林寺的弟子從後方趕來,正想看看倒地方丈的情況時,這群白衣持劍弟子卻已先行衝了進來。少林寺弟子隻得一個個拿好手中武器衝上前迎戰去了,刀光劍影,銀光交織。彼此各自亂戰,現場哄亂不已。
方丈卻是蹙起眉頭,堅忍著站了起來。
頓時,天地間仿佛響起了佛經聲一般,隻聽方丈一道怒喝。身體半蹲擺成馬步式,全身氣血此時都充盈起來,方丈的袈裟及長袍瞬間拋飛,隻見其健碩精壯的上身。慢慢,麥黃色的皮膚逐漸泛紅,一塊塊肌肉也於此時浮起——方丈此時已六靈通神、雙目浮赤。雙拳間泛出血紅之氣,一時間已仿佛一個猩紅魔神——
“我看誰,敢踏進這少林寺一步!!!”
隨著一聲怒喝,方丈舉起雙拳仿佛攜著萬鈞之力,一步突衝飛向大門交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