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落山,漫天紅霞。
荒涼的浩廣原上,一隊人馬圍在一起。中間是一持槍和尚和一執刀青年正在猛戰。
又聽是“啪!”一聲輕響,兩截刀刃拋飛空中。
“咻!”一聲刺破空氣響聲,持槍和尚的槍尖橫直,是已逼在大刀青年喉尖處。隨後隻聽一聲厲喝:“這已是你第七柄斷刀!就憑你這實力,我勸你再練幾年吧!”眼神中流露著淩厲氣勢。“你敗了。”
項落花坐在馬背上,沉默不語。他此行是本想挑戰秦驍的,不想隊裏多出一如此難纏的小和尚。
而與這小和尚狂戰半天,絕招使出,換了七把刀,竟還是落敗了!很明顯,他打不過這小和尚。戰敗的項落花騎馬,沮喪的回到馬賊陣營內。項楚明這便帶隊離開了,而項落花則是一臉不悅。
“我早說過吧?你就該去拜一門派。”項楚明轉頭望向兒子,“山寨是被你橫掃大半了。可你看咱出了牛頭山以來,碰上的武士,你打贏過誰?你看,洛平川和秦驍我就不說了,那童天諭、嶽陽山、石忠明一大群人,就連個十三歲的小和尚你都……”
“別說了,爹。”項落花心情苦悶。
“今夜讓我打點打點吧。明早我便去京城,拜入一門派。”
“什麼!?”項落花臉上盡是驚詫,可心中卻是欣慰不已。
入夜。
浩廣原一處小坡上,洛家商隊一行在此紮了營。三十人紮營,夜空中見到的是寥落五六個光點。
洛家主組織、安頓好一切事宜後,便抓了幾份幹糧,到一處小篝火堆前。這一處火堆圍坐著幾人,分別是一身白衣的秦驍、素紋布衣的王隸,還有兩個王隸不認識的中年人。洛家主走到火堆前分發幹糧後,便坐下與眾人聊起天來。
“王小兄弟的槍法真是俊。”秦驍笑道,“我秦驍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哪裏,秦大哥過譽了。”王隸也謙虛道,“我戰至黃昏,才完全擊敗那項落花。而秦大哥和洛家主聯手,不到半時辰便戰勝了那項楚明。秦大哥的腕刃功夫出神入化,洛家主的劍法技藝更是獨一無二。”話一出口,王隸便想起一件事。
今日自己對戰的大刀青年,名叫項落花!而帶領馬賊幫殺來的其父,更是自稱是牛頭山的項楚明!
今日商隊碰到的馬匪,正是那懸賞通緝令上的牛頭山項楚明!
“對了,秦大哥,洛家主。”王隸問道,“今日我們遇見的這夥馬匪,是否便是懸賞令上的牛頭山匪幫?”
“正是,與我們對戰的,也就是你懸賞令上的項楚明。”洛家主笑道,“你現在才意識到?”
“這……”王隸一驚,“兩位可以戰勝他,為何不實行捕捉?”
“哈哈,王小兄弟,如此簡單之問題,你竟也未意識到?”洛家主繼續笑說,“那項楚明時敵不過我二人聯手,可加他兒子呢?再加後麵數十人馬賊幫呢?也要我們三人抵擋嗎?既然他們願意先走,便是我們占了上風。我們能安全離開,已是不易。”
“這兒所有其它的洛家人,可都是經商不習武的。”秦曉道,“他們可擋不住馬賊。”
同一火堆旁的兩名洛家人也都各自點頭認同。王隸這才想起是敵眾我寡,不由歎息一聲。雖然不願說,自己曾在近二十名劍客圍剿下反殺幾名劍客並逃出生天。可王隸心裏都默認為秦驍與洛家主都比自己強,秦驍與洛家主,不能以一對二十嗎?這群馬賊,就會比裝束統一的持劍弟子強嗎?
不過既然二位不願說,王隸也不願多問了。
想起項楚明今日遇見二位時,三人間的反應。王隸便有了個想法,三人關係定不簡單。至少不會是初次見麵,可都是叫得出名字的。
又隨商隊平靜跋涉了幾天,終於是穿過了這截浩廣原。
清晨約是卯時時分,商隊便見到了蜿蜒百裏、很是氣派的城牆。兩側排列一整排整齊的旌旗,皆寫著“黑翳”二字。一條鋪好石磚的大道直通數十丈高的西城門,上麵是巨大牌坊“寰羽門”和底側略小些的“黑翳城”。每塊丈大的巨石壘成泛青古色的城牆,更顯出這“天下第一大城”的豪奢繁華,以及那厚重的曆史感。
也真不愧是萬裏黑翳王朝大地的京城,光遠景便已是洛郡的不知幾倍了。
一條十丈寬的石磚官道,數裏開外便已行落滿人。來往過客無不適富豪商賈,劍士刀客擁擠出行。馬匹、行人堵得水泄不通,還有一些已出了路外。洛家商隊人不算多,可也在大官道上占了一大片區域。隊伍緩慢向城門靠近。
“終於到這京城了。”王隸舒心地鬆了一口氣。
待得越加靠近後,王隸便察覺到了。城門底下兩排共二十位持槍護衛,每一名入城門的人似乎都和護衛接觸過,方才能進去。旁邊還有一名同裝束、但帶披風的護衛槍士,應是士兵們的頭領無疑了。對每一入城行人,都需詢問一番。遇到商隊入城時,更是還出動了諸多兵士對全員一一進行盤查。這一動作,引起了洛家主與秦驍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