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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晚晴唇中輕輕飲下一口茶水,有些人,做過什麼,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將銀錢大方的分給京中貧苦之人,可是貧者,未必也是心地純善。借著行善之機,風晚晴很輕易籠絡住一批市井之徒。在有心人推波助瀾之下,這些關於解家的家事,方才會傳得沸沸揚揚。
茶水涼苦的滋味彌漫在風晚晴的唇齒之間,風晚晴卻是很享受這樣子的滋味。
她口味清淡,隻愛吃少油、少鹽的清淡之物,甚少去碰重糖、重油的東西。這樣也符合養生之道。
派人說出這些風家家事,甚至在牆壁之上寫滿了汙言穢語。解雲亭和李登香已經宛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李登香的偷情和放蕩,顯然不符合時下的道德觀。雖然是因為解雲亭的不堅定和寡情,然而眾人更多卻是將憤怒放在李登香身上。
民憤,是一件很容易讓人利用的東西。
俗語講,法不責眾。
在道德麵前,地方官也是會優容幾分。
一頂軟轎,卻是悄無聲息的從側門抬出,似生怕惹得別人的注意。
李登香的心中自有打算。不偌等自己前去郊外庵堂修養兩月,順利生產再談。風晚晴既然不願自己產下兒子,自己自不順這個小賤人的心思。
雖然她是個極強悍的女人,可是如今卻是有些難以承受了。每日那些下人都在議論紛紛,並且前門後門被潑狗血糞水,臭不可聞。孕婦本事容易敏感的性子,李登香隻想出去修養幾日。
這小轎並不起眼,然則到了半途,卻是被幾個閑漢擠擠攘攘,擠眉弄眼。
“這是哪家小娘子,卻準備去何處?”
“遮得嚴嚴實實的,連個縫兒也不露。”
“聽說是解家郎的風騷娘子,丈夫生了病,身子不濟,私下便偷人。”
“大概是離不得男人,方才難耐寂寞。”
李登香聽入耳,止不住有些心慌,轎子被阻擋住了,打著轉兒,一時脫不得身。
聽著熱鬧,人越來越多,卻積成了人牆。聽聞眼前這位便是如今議論的解家娘子,眾人樂得看個熱鬧,卻無阻止的意思。
幾個家丁、婆子心中驚惶,想要便這樣子走了,卻是哪裏尋得住路?
也不知何人一推,這轎子傾了,李登香跌跌撞撞的出來,自是惶恐。
她不由得嚷嚷道:“這京城乃是天子腳下,你們待如何?”
“呸,背夫偷漢,竟還大言不慚。”
“說不定還謀害親夫,背夫偷漢。”
“生得妖妖嬈嬈,一看就是勾人的性子,狐狸精似的。”
眾人推著,辱罵著李登香,李登香何事遭受這樣子的屈辱,提起袖兒遮住臉孔,隻覺得眼前無數張人臉變換,惹得自己心慌。
一盆糞水也不知道什麼人潑的,從頭淋到腳。
李登香隻覺得臭不可聞,一時頭暈目眩,眼前一花,下體卻是有熱流緩緩的淌下。
很快李登香被抬回家中,她腹中一陣又一陣的陣痛,身上散發出陣陣的惡臭,而臉色卻是蒼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