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個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逃避,拒絕掉心生的感情,傷害了她,也傷害了自己。
他哭著哭著,就沒了聲音。他輕輕的爬了起來,然後輕輕的抱著她冰冷的身體,撫摩著她的臉,看著這個一直用愛在折磨他的女人,終於崩潰,所有的堅強都被瓦解掉。
重溫《大話西遊》,看到紫霞深愛至尊寶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尋找他的白晶晶,而當他終於看到了她留在心裏的那一滴淚,卻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
每一次看到他潛入另一個人的身體,去償還前世欠她的一句承諾,再看他在夕陽下孤獨的走遠,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落淚。
不是不心動,不是不後悔,但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相擁。
如果愛一個人而無法在一起;相愛卻無法在適當的時間相遇;如果你愛了,卻愛不對時間,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淚,無言的走遠,你又能有什麼選擇?
時間的荒野,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於千萬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愛人,那是太難得的緣分,更多的時候,我們隻是在彼此不斷的錯過,錯過了楊花飄飛的春,又錯過了楓葉瑟索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華不再,在一次次的心酸感歎之後,才能終於了解——即使真摯,即使親密,即使兩個人都已是心有戚戚,我們的愛,依然需要時間來成全和考驗。
這世界有著太多這樣那樣的限製與隱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難以預測的變故和身不由己的離離合合,一個轉身,也許就已經一輩子錯過。
韓秋彤沒有死,那天晚上,司徒野抱著渾身是血的她,瘋了似衝到了醫院,因為送的及時,所以並沒有斷了呼吸。
可她卻無法在睜開眼睛了。
醫生說她受的傷太重,腦部有被重物擊打的跡象,有大量的內出血,雖然血被排了出來,但大腦受到的刺激太多,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在醒來了。
所有人都趕來了,包括韓秋彤的父母。
司徒野不哭了,不鬧了。他隻是安靜的牽著她的手,不停的說話,不停的幫按摩身體。
他說,“老婆,等你醒了,我們就結婚,到時候讓兒子跟在我們屁股後頭幫你提裙子。”他說,“老婆,我給你按摩,這樣你好的比較快,你的身體就不會這麼僵硬了。”他說,“老婆,我還是把你接回來了,我不想你躺在那個陌生的國家,我想你回來,你不會怪我吧?”他說,“老婆,阿猛天天都吵著要你,但是他很乖哦,而且很聽我的話,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因為我要感謝你替我生了個這麼棒的兒子。”他說,“老婆,老婆,都這麼多天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醒?”他說,“老婆,求求你,求求你,別丟下我……”原來被一個丟下來的味道,是這麼的苦澀,這麼的疼痛,他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愛,什麼是珍惜,卻已經來不及了。
所見之人,無不歎息。
林小糖哭泣著,倒在了南宮翊的懷中。她無法想象的出,那個閃耀的女子,竟會麵無血色,沒有生氣的躺在病床上,她接受不了,她不想接受。
右佑這是第一次見韓秋彤,卻已經聽上官淩講過無數次他們的故事了。心裏早已對那個敢愛敢恨,做事雷厲風行的女子有了好感,今日見到如此癡情的司徒野,眼中不禁閃著點點星光。
北堂冰抽泣著,哭的連氣都緩不過來了。北堂軒看著自己的好朋友那副樣子,多少有些不忍心在看下來,別過了頭去。
上官淩和南宮翊則暗淡的閉上了眼,而腦海中出現的是一張笑的燦爛,笑的張狂的女子,猶記得那些快樂的時光,那個如玫瑰般火熱的女子,手持皮鞭,英姿風發,美麗迷人。而如今,物是人非,繁華卻不在依舊。
在醫生的勸說下,朋友的勸說下,司徒野最終沒有放棄一絲希望,他不同意放棄治療,相反的,他要用最好的治療,隻要她還有心跳,他就還有希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韓秋彤依舊躺在床上,不哭不笑不說話,就這麼安靜的躺著,她的臉色平靜,就像睡著了一樣。司徒野不在打擾她,也不在說話,而是無時無刻的陪伴著她,或許有一天她能動了,她醒了,他能第一個知道。
抱著這種想法,他一直這麼倔強的等待。
林小糖和右佑偶爾會來,她們覺得司徒野一個人這樣守著,總有一天身體會挎掉的。於是司徒野終於開始聽話,開始吃飯,並且睡覺,他要有足夠的精神來守護他最珍惜的東西。
於是,在一個春暖大地,雁歸花開的春天。韓秋彤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醫生說,這是極少的可能性,如果這種情況能一直持續的,說不定她會醒過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