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隻忠心我韓韞矜,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回到了屋裏,我也不客氣,對憐影如此道,畢竟上輩子身邊沒有憐影這個人,小心些總是好的。她聽了,忙點頭如搗蒜,說什麼聽什麼。
我隻一笑,話鋒一轉:“你若胳膊肘往外拐,我也不會放過你。”這憐影也是個膽小的,見我如此說,原本還算秀麗的小臉兒一時煞白,忙道:“憐影不敢。”我見她如此,暗暗搖頭,這也是個不可用的。卻不好推掉奶奶給的人,便向緋裳使了個眼色,緋裳會意,從梳妝台上的小奩裏取了一個錦囊,雖不多,對於憐影卻也是夠了的。
憐影接了,忙千恩萬謝了出去。
打發了憐影,我便做到桌前開始設計洋裝。是一套黑白相間的衣服,白色上衣,領子上一個黑色蝴蝶結,深藍色裙子,鑲著一圈珍珠邊,簡潔而明快,頗有新型女性的獨特風姿。
想了想又畫了一套短袖連衣裙,白色底色,黑金邊勾勒出一個馬尾辮小女孩的側臉,袖口和裙邊是淺紅色。一套衣服並了一朵珍珠蝴蝶結,是那樣的唯美。
還有一套,也是連衣裙,是比深藍稍淺一點點的藍,裙子上大朵淩霄花,跟白色的那套完全不一樣,魅惑至極。
把三張設計圖疊好遞給緋裳,道:“拿去洋裝店,讓他們立刻開始做。”緋裳看了看那設計圖,有些猶豫:“大小姐,這些會不會……”我沒等緋裳說完,直接打斷:“好了,別羅嗦了,趕緊去吧。”緋裳隻得應了,拿了設計圖往洋裝店去了。
舒了口氣,見午後陽光正好,想起二妹韞儀,她是個薄命的女子,偏偏心性善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邊想著,出了房門,往韞儀處去了。
沒走多久,隻見一處清雅的粉牆院子,四周種滿了桃花,微風拂過,幾片粉色花瓣飄下,說不出的旖旎風姿。
輕歎一聲,彎起手指扣了扣門,不多時,見門開了,卻是韞儀的貼身侍女嫿竹來開門,見是我,輕輕一笑:“大小姐來了,快請進。”我邊跨進院門,又見她笑靨如花,便調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連嫿竹都出落得花朵一般的容姿了。”嫿竹聽我如此說,便捂了臉朝院後竹林子裏跑了,我也不怪,隻徑自往裏頭去。
隻見韞儀靜靜坐在桌邊紮花,韞儀不過十三餘歲,卻十分成熟嫻靜,容貌雖不及我,卻也明麗,薄而長的齊劉海搭在額前,一雙秋水瀲灩的濃黑雙眸透著與世無爭的恬淡,雙唇輕抿,麵色有些蒼白。韞儀自幼身體嬌弱,略微吹些風便會不適,夏日怕冷,冬天怕熱,所以不管是冰還是炭用度都很大。我見她臉色不大好,不禁擔心起來。
“韞儀。”我輕輕出聲,她似乎有些被驚著了,隨即依依淡笑,兩靨生花,道:“大姐姐來了。”又張望一二,不見嫿竹,嗔道:“嫿竹那丫頭呢?又不知哪兒去了。”
我隻道:“你呀,不必怪她。”又隨手拿起她的繡件兒,是一樹春日的海棠,用緋紅色混了暗紅色的絲線密密繡了,一看仿佛能聞到香味兒,繡工卻是無暇的。
“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做姐姐的自愧不如。”我如此笑道。她一聽,雪白的麵頰飛起一抹淺淺的紅雲,為本來就算出色的容色添幾分嬌羞。
“大姐姐隻管笑話我呢。”我輕輕一刮韞儀的小瓊鼻,複又打量起韞儀的閨房,上輩子幾乎沒來過,自然沒什麼印象。
韞儀不比我,用的還隻是檀木床而已,掛著清雅素淨的蜜合色帳幔。一旁妝台上零星擺了幾件兒首飾脂粉。床頭一個小幾上有一個茶奩,放著一套青花瓷茶具並些書。門口一個高幾,擺著一個冰裂紋花瓶。便再無其他裝飾玩器。
“大小姐。”隻見我名下的小丫頭榛兒笑著跨進來。“何事?”我見了,隻淡淡問道。臻兒素來也是個伶俐乖巧的,嗓音清脆稚嫩,道:“緋裳姐姐方才回來了,說是大小姐來了二小姐這裏,又快到了晚飯時候,讓臻兒來請二位小姐一同去老夫人處吃飯。”
韞儀邊收了繡件兒,便道:“大姐姐會調教,連小丫頭都這麼伶俐懂事兒,連我身邊的大丫頭都比不上一半兒呢。”我拉了韞儀的手往外走,邊道:“你呀,隻管笑話我。”
我隻帶了她往奶奶處去,臻兒乖乖跟在後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