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如同白駒過隙。悄然間,已進入深冬。
顧憐在浣衣司待了幾個月了,因為腹瀉事件,大家一致認為是她搞的鬼,但又苦於找不著證據,隻好不了了之。她們卻也不甘心,使用越來越多的手段來欺負她,可每次過後,身體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問題,也隻得拿她沒轍。
夜晚,竹林溫泉。
“怎麼你今天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怎麼啦?是打架輸了,還是上學太無聊啊?”顧憐坐在草地上,笑著問高緯。
高緯今天,臉上好像是披了一層霜,愁眉苦臉,一直在出神。許久,才回答道:“我祖母她……”
他是講不下去了,顧憐沉默,用手指頭想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舔舔嘴唇,嘴巴囁嚅著,說道:“我祖母在我五歲的時候,就走了。其實沒什麼好傷心的,雖然親人離開自己的時候,你很痛苦,不知道怎麼辦。但隻要是人,都會有那麼一天,我們應該習慣離別,更何況這是亂世。”
“等你老了,你的後輩也會因為你的離別而痛苦,你希望他們這樣嗎?”高緯搖搖頭,她接著說,“你祖母肯定也是這麼希望的,你應該笑著陪她走完最後一程,而不是讓她看著你這麼傷心的離開。”
高緯看著顧憐,五味雜陳,心道:“憐兒,你比我還要小,為何將生死看得比我透徹?”
其實也不是,或許是她,看了太多的離別。
五歲時,待她最好的外祖母就因心髒病而離開了;十二歲,疼愛她的媽媽又因飛機失事而走了;十九歲,從小嚴厲待她的外公也走了;二十三歲,她剛回國,卻來不及看爸爸最後一眼。來到這裏,娘親也離開了她。
經曆這些,對生死,早已淡然了吧。
“一開始,我隻當你是一個粗野丫頭,可我真沒想到,你年紀不小,見識挺高。若是男子,加以教導,日後必定能為我國獻上一份力。”
高緯驚覺,顧憐隻有十歲,是上過私塾念過書嗎?他問道:“你的老師是誰,不知我可否一見?”
老師……她撩起頭發,手指動來動去,不知該作何回答,難不成,跟他說她其實已經三十多歲了?不可能!
“好啦,我該走了,再見。記住,在祖母麵前,一定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