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陸令萱的確很喜歡穆邪利,喜歡她的幹淨,甚至,多過了顧憐。

顧憐並為此多在意,陸令萱喜歡誰是她自由,****何事?

若是多年後的她,定會為今日的舉動感到後悔莫及,正是這個人,將自己一點一點推向了整盤棋的中心。當然,這是後話。

皇宮傳來喜訊,皇上將與斛律丞相的千金斛律英大婚!

消息傳出的當天,對顧憐而言不痛不癢,反正在她眼裏皇帝與她沒多大關係,他跟誰結婚她管那麼多幹嘛。

而對於高緯,卻是五味雜陳。夜半,叫來了韓長鸞,在大殿內喝酒。

這是他第一次沾酒。

“從前憐兒說一醉解千愁,果是如此,可怎麼朕卻感到心中空了一塊。”他無須稱朕,就如他父親一般,況且他也不喜歡稱朕,可他隻想——“我”這個字,隻屬於憐兒一人。

韓長鸞並不認識什麼憐兒,但畢竟他得保命,要知道,曆代高家皇帝,醉酒後一般都要比平時殘暴上百倍。隻得裝作認識顧憐:“皇上既如此喜歡這女子,何不一道旨意,納她為妃?”

高緯半癱在案幾上,微眯著眼,道:“是啊,這宮中女人,除了父親的,便是我的,我想要她,不過是一句話。可她願意嗎?韓鳳,你可有喜歡的人?”

韓長鸞,姓韓名鳳字長鸞。

這句話,似是戳到了韓長鸞痛處,眉頭一緊:“皇上是如何喜歡上那女子的?”

“從她在宮外撞朕開始,朕便覺得她與眾不同,而後……她教朕所謂的簡體字,教朕每天早起晨跑強身健體,又教朕跳探戈……她告訴朕——人的一生,會有很多身不由己,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意外是什麼。如今父皇逼朕娶這斛律英,便是身不由己吧。朕隻想。她是朕的皇後!”

簡體字?晨跑?探戈?這都是些什麼東西!他堪稱是玩遍天下,可從未聽說過這些,看來這叫做憐兒的,確是有趣,怪不得將皇上迷的神魂顛倒的。

說一句話,喝一杯酒,剛還覺得刺喉難入,現卻迷戀上了,怪不得,父親如此喜酒,果真是好東西。

喝的醉醺醺的,意識還是半夢半醒,兩人各有心事,喝了一夜,講了一夜的話。

“臣也有所愛女子,可她卻不屬於臣,臣也隻能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為妻。”韓長鸞喝到興起,一摔杯子,“什麼權利,不過是束縛人的枷鎖,我寧願去過陶淵明先生的清貧生活,隻求與所愛一起。”

陶淵明也是顧憐最喜歡的一位詩人,她曾說過“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是她的畢生夢想。所以她畢業後放棄了當一位音樂家,第一件事就是深山切斷一切電子產品隱居了。

然而,一星期後就被大部隊來搜尋的警察給找到送回去了。

夢想終究是夢想,依夢寄托的幻想。

“韓鳳,你說這世上真有桃花源嗎?若有,待我年老之時,可否帶憐兒……”話尚未說完,手撐不住頭腦,倒下睡著了。

第二天早朝,大殿躺著兩位四肢大敞的醉酒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