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剛扯下如怡的衣服，如怡抱緊了全部的被子像床角後退，眼神中滿是驚恐。
她是很想代替妹妹，但不是這樣，待心情平複片刻，她抓被子的力道減弱了，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這宮裏做如此之事？”
“你不必知道我為何人，我隻知道你想要代替你的妹妹。你不想要個孩子也無妨，那就隻能讓那孩子走了。”那男子的聲音很有磁性，能夠攝人心魂，聽得如怡一陣飄忽。
一刻鍾後，如怡還是妥協了。她不是江府的二小姐，隻是群芳樓裏的一個姑娘。
江府滅門，所有人都糟了難，死的倒解脫了，留下活的，在繁華的鄴城中遭罪。妹妹何其幸運，而她何其不幸。
太醫當然是要聽娘娘的話，但是比起娘娘的話，皇上的話顯得更加重要。於是，不論顧憐怎麼拒絕喝安胎藥，張太醫每天照舊煮，顧憐也隻得嘴上說著不要，其實已經拿起碗了。
如怡來的時候，小暖剛端著藥準備進去，不巧小暖的腿一麻，半跪在地上差點灑了藥。如怡趕緊跑過去端好藥，提議讓其他宮女扶小暖先行歇著，她端藥進去。
趁宮女走遠，她張望四周確保沒有人後，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顫抖著倒入藥中。晃了晃，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才端進去。隻是，總有些異樣。
“小暖呢？”
“娘娘，小暖姐姐扭傷了腳，我替她端過來。”
“好吧，沒事，坐。”顧憐毫無防備，接過遞來的藥，剛放到嘴邊，突然停下來，放回如怡手中，起身，“算了，今天不想喝藥，明天在送吧。苦的要死，真當姐姐藥罐子啊。——額，如怡，你今天可以先走嗎？我約了子冉姐姐等會兒她要來的，雖然見麵不多，不過挺有緣的。”
錯失良機，如怡心中懊惱，未防止懷疑，她還是裝作恭敬的樣子，“諾。”
本來還會懷疑，一出門卻就見到了鄭王妃，心中頓時沒疑慮。
這藥聞著的味道向來甘甜，奈何今日有一股苦味，必有蹊蹺。
顧憐其實不怎麼懂醫，奈何她上輩子有個學醫的死黨，天天在她耳邊念叨，久而久之，也就無師自通了。
她深深望了眼如怡遠去的身影，她要不要對她動手？
“子冉姐姐！”雖然懷著孕，她的步伐依舊輕盈，衝過去抱住鄭子冉，“好久不見子冉姐姐越來越漂亮了。”
“子冉怎禁得起娘娘如此。”其實按理來說，蘭陵王是高緯的叔叔，鄭子冉的輩分要比顧憐大。
跟著子冉的婢女抱著一個嬰兒在旁邊，顧憐過去瞧瞧，“謝啦。”
這女嬰正是當日斛律英的親生女，這次顧憐借鄭子冉入宮的時機將她帶進宮來。
女嬰眉間有一顆紅痣，生的俏皮，正對著顧憐笑。
女嬰給了小暖，讓她好生照料著，這兩人，就駕著馬車出宮玩去了，身邊帶著四名侍女兩位小廝，還有車夫。並不算得上浩浩蕩蕩，就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一般。
街上的小女童跑跳著，穿著厚厚的冬裝看上去有些臃腫，嘴裏唱著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