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半晌，小旭也沒有說話，我們久久對望，尷尬的氣氛在空氣裏流淌。
小旭身體僵硬在哪裏，眼睛裏閃著我看不懂的心痛，我鼻子發酸剛想開口，唐飛緩步從內殿走了出來，走到我麵前，摟著我的肩膀向小旭介紹道，“旭兒，這就是我常跟你提到的華貴妃。你前一陣子不在宮裏，還沒見過她吧。”
小旭笑了笑，那笑是那樣苦澀，但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向我行禮，聲音沙啞的說道，“兒臣參見母後，失禮之處還請原諒。”
我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樣情景，這太讓我震驚了，我早就隱約感到小旭的身份非同一般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唐飛的兒子，這宮裏的太子殿下！
礙於唐飛在場，我還是艱難的說道，“旭兒不必多禮。”
唐飛笑了起來，撿起地上我掉落的外套，輕輕為我披上。我餘光掃過小旭的臉，他臉色陰沉的可怕。
唐飛拉緊了我的領口，“恩華，我困了，咱們回去歇息吧。”
我的心思全在小旭身上，唐飛說什麼我根本沒聽見，隻是機械的點了點頭，而小旭的臉上更加陰鬱，他雙拳攥緊，骨節泛白。
唐飛又跟小旭說了什麼，便摟著我回了寢宮。
滿室春光。
情欲過後，我躺在唐飛的臂彎，他摸著我的頭發，吻著我的耳垂。
我始終對小旭的事情耿耿於懷，想了又想還是艱難的開了口，“唐飛……旭兒真的是太子？”
他忽然愣住了，“是啊，這樣的事情還會有假？你為何這樣問？”
我搖了搖頭，“隻是覺得你這樣年輕……說小旭是你的兒子讓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唐飛緩緩躺了下來，“旭兒的母親張貴人是我乳母的女兒也是我第一個女人，十五歲就有了小旭，乳母是我半個娘，再加上劉才人為了生下了小旭，我自然而然封他做了太子。恩華……你是在擔心嗎？”他扳過我的臉問道。
“擔心什麼？”我不解。
“擔心我們的孩子不能做太子？”唐飛雲淡風輕的問道。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目前為止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對將來會出現的這個孩子並沒有考慮太多，而唐飛顯然把我對小旭的反常態度理解成了對皇位的忌憚。
我抱住唐飛，“並不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隻要這江山姓的是唐，誰是皇上……我並不在意。”
唐飛也抱住我，“這後宮的女子哪個不是在窺伺著我胯下的寶座，隻有你……這樣特別……放心，隻要你能生下麟兒，就算他不能做皇上，但是他將會是最得勢的王爺。”
我深吸了一口氣，唐飛身上的味道傳遍全身。
這就夠了，什麼皇後，什麼皇位，都比不上這圍繞著我的愛以及這深沉的承諾。
第二天一早我把這個爆炸性的新聞轉達給了小雅和玉風。
小雅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什麼？！小旭是太子？”
玉風負手站在窗邊，“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已經猜到了。”
聽到這句話的小雅把好不容易撿起來的下巴再一次掉到了地上。“什麼！你早就知道了？”
玉風在檀木椅子上坐下，“那替人淨身的敬事房乃是皇家多麼重視的機要質地，咱們娘娘亮出自己的身份那小刀王都不肯相信，而小旭哥一句話就讓他們信服，除了皇家之外的人誰能肯定娘娘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小旭這孩子確實是敏感聰穎。
小雅氣呼呼的說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玉風心平氣和的說道，“我看你們對他的態度這樣大膽放肆他卻滿不在乎，等我告訴你們他的身份你們還能像平時一樣對他嗎？你們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會破壞你們好不容易建立的情誼。”
說到情誼我苦笑了一下，“他一直瞞著我們，我們像傻子一樣在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他們二人聽我這麼說也都陷入了沉默。
要是他們還知道小旭還向我告白又會怎麼樣？第一次見麵我就已經說清了自己的身份，而他還是一直三緘其口，明知我是父親女人的他還向我做出那樣大膽的告白，我真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耍我玩嗎？將我拖入不倫之戀的沼澤，遭人恥笑？這樣不能開口的愛戀一般人不都是埋在心底嗎？為什麼要告訴我呢？如果我同意了他會怎麼樣呢？就這樣不清不楚的糾纏著？
我猜不到他的用心，隻恨自己愚蠢。
更恨的事，當他對我說“我要是皇上你會喜歡我嗎？”我竟然產生了對唐飛的動搖之心。
那樣的戲弄，葉凝碧，你竟然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