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出門,懶得梳妝,懶得聽見關於司徒浩的一切,我坐在房間裏教霄兒識字,他記得很快,“娘,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霄兒小手指著我寫下的一行,“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我輕輕笑了笑,“這是一種渴望,一種這世上的女子都有的渴望,可是有些人得到了,有些人去永遠也得不到。”
“我爹說什麼事情隻要努力了就一定能得到。”霄兒閃著湖藍色的眼睛說道。
我摸著他的頭,“沒錯,確實是這樣,但是有一樣東西,是無論你怎樣努力都難以得到的。”
“是什麼?”
“人心。”
上元節,南懷樓也開始張燈結彩,我不願出門,不願看見司徒浩手上牽著別的女子。
我不出門的別的原因也是因為隻要在這間房間裏我就還有一絲絲對司徒浩的希望。從來隻聞新人笑有誰聽見舊人哭?沒錯,就是這樣,那麼,我就這樣等在這狹小的空間裏,等待著另一個小生命的到來,等待著也許會有一天司徒浩的到來吧。
“娘,你和我們一起去吧!”霄兒說道,我搖了搖頭,“我很累,不想去。”
“輕舞阿姨說今天晚上還要放孔明燈呢,娘你把願望寫在上麵就能實現呢!”
“乖,你和輕舞阿姨去吧,娘真的不想去。”
霄兒眨巴著眼睛看著我,“娘你這幾天不出門他們都說……”
“說什麼?”看著霄兒悲傷的表情我急忙問道。
“他們說爹不想要霄兒和娘了。”霄兒幾乎要哭了。
我摟著他,“好,爹不會不要我們的。”雖然嘴上這樣說,我自己心裏也沒有底,“娘跟你去好嗎?”
霄兒用手背抹了眼淚,“恩!”
緩緩走出房門,夜色闌珊,人們興奮的叫喊聲笑聲遠遠的傳來,像是遙遠的在另一個世界。霄兒扯著我的手,“娘快走,快走!”
越朝著人潮洶湧的地方走去我越感到寂寞難耐,除此之外還有巨大的自卑和恐懼感,我想這在現代來說應該叫做“宅後綜合症”。
輕舞遠遠的看見我們興奮的朝我招手,霄兒邊喊邊朝輕舞跑去,“姨娘!”輕舞也奔過來,把霄兒抱起,“恩華,你也出來了。”
“恩,劍如呢?怎麼沒看見他?”我問道。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這裏的,一轉眼就不見了。”輕舞說道,她抱著霄兒的小臉又親又蹭,霄兒咯咯的笑著。
“啊,那邊在放孔明燈!娘我們快去!”霄兒拉著我朝人群密集處跑去。
湊到近前我才發現人群周圍簇擁著兩個人……司徒浩和鬱可嬌。鬱可嬌嬌嬌弱弱的靠在司徒浩身上,淺笑著說些什麼,司徒浩長長的手指握著鬱可嬌的手指,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霄兒顯然沒看見這一幕拉著我不斷朝人群中心擠去,我忽然對見到司徒浩充滿了恐懼感,說道,“霄兒,娘在這裏等你,你自己去好不好?”霄兒撒嬌道,“霄兒要是有不會寫的字怎麼辦啊?再說,娘的願望霄兒怎麼知道!”後麵的人也再朝中心擠,就算我不用移動也還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小心!”輕語扶住我,我跌入他的懷抱。“謝謝。”我急忙說道。
輕語放開我轉身抱起霄兒,“小家夥跑這麼快,你娘穿著裙子可不比你啊。”輕語把手中的孔明燈交給霄兒,“你有什麼願望,叔叔幫你寫。”
霄兒剛要開口忽然視線落在我背後,興奮的喊道,“爹!你來了!”
我轉過身對上司徒浩憤怒的眸子,他不理霄兒似笑非笑的說道,“聽說你身體不好,怎麼不在房裏歇著呢?”又轉頭對輕語說道,“剛才勞煩你照顧她了。”原來剛才輕語接住我被他看見了,司徒浩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最近沒有我,你是不是方便多了?”我氣結,明明自己朝三暮四,竟然還亂給我扣屎盆子輕語隻是好心接了我一下,也會讓他覺得我們之間又奸情嗎?
我冷笑,“沒錯,很方便很方便。謝謝樓主了。喲,樓主夫人來了,別讓她看見我這麼卑賤的樣子髒了她的眼睛。”
司徒浩的眉頭擰成一團,“葉凝碧,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
“很抱歉,不能。”我聳肩說道。
“你……”司徒浩剛要發作,鬱可嬌扭動著水蛇腰走上來拉住他的手,“相公,你在跟誰說話?”上次我臨盆鬱可嬌隻是匆匆看了我一眼,怕是時隔多年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