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淩澈看向陳瑄,陳瑄瞟了一眼,嘴角浮現一抹輕浮的笑容,像做戲般的將手搭在宋百虞的手上,陳瑄此舉韓淩澈看在眼裏,倒不覺得心痛了,畢竟傷害得太多次了,自然而然的就麻木了。
今日她過來,也許就是一個錯誤,自斷後路,並將自己往刀口上麵送。但這個也是她必走的路,畢竟她一個弱女子,沒有了家室,沒有了靠山還能怎麼活下去呢?要論手藝,她就會彈琴,其他的,女紅什麼的頂多就算一個中等。她曾經想過要試試看能不能賣藝來維持生計,但是她又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琴在哪呢?在陳瑄府中,如今她被休,進都進不去,想要拿到琴根本是比登天還難。若說買,被抄家了哪裏還會有錢呢。能夠吃上一口飯都算不錯的了。
今日一定會是她的死期,當宋宰開口說話時,她就注定了死路一條。如同螻蟻一般的,卑微的死去,甚至都沒有一個替她收屍的人。畢竟權貴她惹不起卻硬要惹。然而她不惹也是死,要不凍死街頭,要不餓死街頭。
上天就好像給她安排了一場戲,一場從小父母雙亡、長大後喪兄、被休、無子的悲劇。看這場戲的人安安分分的在看著,絕不幹涉。
“咳咳……”一聲咳嗽響起,宋宰轉臉過去,直麵蕭郡主陰沉的臉。宋宰在這裏懲處韓淩澈,很明顯一來是給這裏的人一個下馬威,以示他毫無憐憫之心,不要撞在他手上。二來是要把韓淩澈斬草除根,畢竟韓淩澈是韓家的人,韓子高得死有他的一份,難保以後韓淩澈不會以她的容貌搭上什麼達官貴人參他一本。
這些舉動,很明顯就是不把這裏品階比他高的人放在眼裏。蕭郡主是先皇的堂妹,其父又是參政國公,他如此造次,蕭郡主不提醒一下她的存在,豈不是示意蕭國公要默許他的存在?
才不會,蕭國公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傲氣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就算是宋宰這樣縱橫官場的人,也不及十分之一。
宋宰別過臉,幹脆無視,隻見蕭郡主將手緊握,眉頭緊蹙,這已經很明顯了,動作也是故意做大。她就是想讓這裏的人知道,蕭郡主,也就是蕭參政國公,生氣了!
“慢著。”蕭郡主起身,身旁的侍女馬上將蕭郡主扶住。
眾人的對於韓淩澈嘲諷與憐憫的眼神開始轉移到蕭郡主的身上。蕭郡主一身鵝黃色的宮裝凸顯出她完美的身材,若不是從小是一個病秧子,隻怕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宋宰相這樣處理不好吧,韓家娘子好歹也是先帝禦賜的三品誥命夫人,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藐視皇恩啊?
就算當今皇上是先帝的親舅舅,但是總有一個先後吧。
三品的誥命夫人,還是先帝親自禦賜的,這樣做會不會對先人不敬呢?”蕭郡主這句話不是為了幫韓淩澈,而是為了說明,即使是在將軍府中,隻要有蕭國公的人,就是蕭國公的人說了算。隻是可憐了韓淩澈,還在那裏傻傻的,一臉感激的看著她。
“那郡主準備怎麼做?”宋宰恭敬的彎下了腰,畢竟蕭國公真的不好惹,而一向靜心的蕭郡主發話了,在不讓步就是撞到槍口。
“韓家娘子擾亂婚堂,當棍責七十。”蕭郡主若無其事的說出這句話,這是她想到最好的處理方法了。七十大板下去,韓淩澈必然會死,既替宋宰除了後患,又幫自家父親立威。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正歡,韓淩澈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澆熄。她也不準備反抗了,橫豎都是死,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你……
“那好,就依郡主的。來人啊,把韓淩澈拖下去,重責七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