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看著張雨晴匆匆離去的背影,拖著沮喪而疲憊的步伐來到公司停車場,開著他的那輛黑色的奧迪在河城兜著圈地跑。
今天是情人節,先是遭遇王曼與莊小敏的鬥毆,接著又遭遇張雨晴無情地拒絕,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也找不到。掐指一算,陳峰已快奔四,男人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從愛情而言,他是不立而惑。
星巴克的門口,陳峰泊好車。他點了杯拿鐵,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本《貨幣革命》,低著頭,慢慢地閱讀起來。拿鐵的味道有點甜,透著濃濃的奶香,他是甜在嘴裏,苦在心頭。
事業上,陳峰可謂風光得意,不到四十能做到中層,實屬不易,這在河城分部也是僅此一例。平日在公司裏,下屬麵前,人前人後,前呼後擁。
然而,每周五天的工作日,每天八小時的工時顯然是無法彌補他在非工作日和非工時裏的空虛和寂寞。以至於這個感受不了家的溫暖的男人,隻能把情感寄托在工作中,體現出來的是無休止的加班和會議。此刻,恰逢佳節,他倍感孤單。
陳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來星巴克,他找不到人宣泄他內心的苦楚,他希望這一口口苦中帶甜的拿鐵能將他心中所有的鬱悶融化了。一本書,一杯拿鐵,可以坐上好幾個小時。陳峰看得有點累了,扭了扭脖子,一抬頭,看到對麵坐著一對小情侶,兩人卿卿我我,正溫馨著,甜蜜著。他趕緊低下頭,繼續專注地看著他的《貨幣革命》。
一個紮馬尾辮的女孩,背著個背包,麵無表情的走進了星巴克,要了杯藍山,服務員問她要不要加糖,她說不加,她就是要這種原汁原味苦苦的感覺。她想把心中的苦悶隨著這苦苦的咖啡一同吞進肚子裏。
陳峰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一望,背著背包的女孩像是莊小敏的身影。果然,莊小敏端著咖啡一回頭,目光與陳峰四目相對,走到了陳峰前麵的咖啡桌旁。
“陳經理,這麼巧。”莊小敏也是來這裏解悶的,她見到陳峰,難過的心一下子高興起來,端著咖啡托盤叫了一聲。
“嗯。”陳峰想到下午辦公室的鬧劇,他很生氣莊小敏沒忍一時之氣導致王曼的打鬧,也就沒怎麼理睬莊小敏,應了一聲,低頭看著手裏的書。
莊小敏吃了個閉門羹,很不是滋味。本想坐在陳峰一桌,但他這樣的態度,她知道他在氣自己下午的態度,但是她認為自己沒有做錯,她想和他解釋,於是她站在陳峰的桌子旁繼續說著。
“陳經理,今天下午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王曼?”莊小敏索性不折不扣地問著。
陳峰聽到了,合上手裏的書,慢吞吞地抬起頭,說著:“你不是說你不當主管了麼?還管王曼幹嘛?”
“不是啊,我是說如果處理不公,我寧願不當了,但如果對王曼處理得當,我還願意繼續為公司效力。”莊小敏一急,嗓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
“你若這點委屈都不能忍受,你最好還是別當主管了,上次已經和你說過,王曼的事情,不是你我能處理的,因為王曼是老總的弟媳。”陳峰生氣地說著,喝了口拿鐵。
“陳經理,王曼是老總的弟媳又怎麼了?難道她就可以任意妄為,我作為主管管理下屬的紀律和作風是履行職責,況且如果任由她這種行為發展,團隊其他成員看到了不但會效仿,而且會當作理所當然。我又如何開展整個團隊的工作?”莊小敏一口氣把憋在肚子裏的話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