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後,醫院的病床上,除了傷口撕裂般地疼痛,最煎熬莊小敏的還是那沙啞發不出聲地嗓音,這算是術後的正常反應。莊小敏她一度想到如果長期失聲,那豈不成了啞巴,加入了殘疾人的隊伍又要怎樣的心態來麵對,她以絕食來抗拒命運的這種安排。
病床一旁,母親削了個紅紅的大蘋果,刮碎了,放在小瓷碗裏,舀了一勺。
鐵勺停在了莊小敏緊閉的嘴邊,母親布滿老繭地手顫巍巍地停在了空中。
“孩子,人生總有這麼幾難,這次過了,就好了。”母親伸出另一隻手,滿是憐愛地摸了摸莊小敏因病顯得蒼老憔悴的臉。
莊小敏別過臉去。她隻能用臉來表示好或者不好,她不能起身,不能動彈,
“那你睡吧,媽媽出去了。”母親歎了口氣,轉身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門口,嚴曆捧著一束百合與母親差點撞個滿懷。
莊小敏看到嚴曆,先是一愣,接著慢慢地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溢了出來。
“我陪我老婆過來產檢,路過,聽伯母說了你的情況,小敏,我很難過你的狀況,希望你能夠堅強,其實,這個病真的沒什麼。”嚴曆一邊安慰著莊小敏,一邊把百合花插進花瓶裏。
莊小敏直直地躺在病床上,發不出聲的嘴巴張開了又閉合了。
“你不用出聲,聽我說就好,其實,不管你生不生氣,我都想說一點,我覺得你必須調整你的心態和價值觀,你這個病就是因為你扭曲的心態和壓抑的性格所致。當年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是,我有不對,我不該空虛到找網友,可是你連給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和我分手,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嚴曆看了看病床上的莊小敏,搖了搖頭。
“你的任性,你的固執己見,讓原本堅固的愛情變得岌岌可危,不來不想在這個時候提這些,但我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適當的示弱會更可愛,不要那麼執著。這個病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你的性格和情緒,我老婆還在外麵等我,我走了,希望你能調整好心態,調養好身體,保重,我會為你祈禱。”
嚴曆充滿憐惜的眼神看了看莊小敏,轉身離開了病房,剩下莊小敏躺在床上獨自回味,心中滿滿地都是對自己的悔恨。
一周後,莊小敏出院了。父親在河城桂畔路旁租了套一室兩廳的房子,出院後,他們一家三口住在了那裏。
傷口恢複的日子裏,讓她最觸動的就是親情下的愛。不能自理的日子裏,母親一勺一勺地喂飯,一口一口的喂水;父親翻閱各種書籍,查詢到各種食療偏方和藥方,一件一件地煲煮;省城的堂姐來回幾個鍾的車程,隻是為了陪堂妹小坐片刻,聊聊天,寬寬心。
與需要經營的愛情與友情相比,親情是自然而然的愛,就像春天裏的花朵自然綻放。與母親,與父親,與堂姐一年可以不打電話,不發短信,不相互問候,在自己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依然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身邊,四周都是濃濃的愛。
而自己總是把精力過多的投入在對自己而言其實不是那麼重要的人和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