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敏承諾了照顧裴安,她一絲不苟地做到了。
醫院的日子漫長而短暫,裴安足足住了十天。一有空,莊小敏就匆匆趕到醫院,端茶倒水,噓寒問暖,喂藥喂飯,擦臉擦腳,宛如一名免費的護工無微不至地守候在裴安的病床前。
有時候,莊小敏會和他談談舞蹈切磋一番,講講幽默的段子樂一樂。
莊小敏總是一副興高采烈,熱情洋溢地樣子,裴安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每每看到裴安淺淺的微笑,莊小敏掛在臉上燦爛的笑容更像花兒一樣綻放。她希望裴安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快點好起來。
事實上,裴安沒事。從他不曾消失的微笑就知道他雖經曆著傷痛,但他不痛苦,也許是莊小敏的陪伴,像一劑止痛藥,裴安的傷口一天一天愈合了。
隻是,大家太緊張。住院的這十天,前來探望者絡繹不絕,金綢集團大大小小的經理,拎著莊小敏從未見過的補品,水果,與裴安噓寒問暖,問冷問熱。真心實意也罷,借機獻媚也罷,總之各種探望讓莊小敏應接不暇。
莊小敏不禁想起了半年前自己同樣地躺在病床上,來醫院探望者屈指可數,多虧爸媽守候身邊,不離不棄。她不得不感概,同人不同命,同張雨晴相比,在職場上技不如人;同裴安相比,在人緣上也是甘拜下風。也難怪,人家裴安是高高在上的老總,自己隻是最底層的一名員工,這麼巨大的身份地位的懸殊差異,當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想到這裏,莊小敏望著眼前的裴安,這個莊小敏昔日的舞伴,她覺得突然之間他很陌生,又很遙遠。
第十天,裴安神高氣爽地出院了。莊小敏也結束了醫院裏的這份牽掛,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晚上回到家裏美美地睡了個覺。
因為地震,舞蹈室成了殘垣斷壁,隨著舞蹈室的坍塌,舞蹈的日子暫時告別了莊小敏。掐指一算,自從裴安出院後,沒有舞蹈的紐帶,他們也有一周沒有聯係了。
莊小敏在公司裏依然與世無爭地守著自己一某地三分田,在家裏偶爾穿穿拉丁舞鞋對著鏡子扭上一段,唯一稱讚地是她的堅持,晚飯後的快步走,雷打不動。
這一天,她一如既往地走著這段熟悉不過的桂畔路。
走到動感之夜,她早已汗流浹背,她喜歡這種淋漓盡致揮灑汗水的感覺,不知不覺,她一路小跑起來,一不小心,和前麵迎麵走來了的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莊小敏連聲道著歉,定眼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裴安臉微微發紅,渾身散發著淡淡的紅酒香,依然是微微一笑,身後幾個西裝革履的高個子停了下來。
“這麼巧。”莊小敏莞爾一笑,停了下來。
“我同事。”裴安笑著介紹著。莊小敏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好久不見,每天晚上都鍛煉?生活方式很健康啊,不如一起過去坐坐聊聊。”裴安指了指對麵的酒吧。說來也奇特,馬路兩邊,一邊是風景優雅的桂畔路,湖水相依,林間小道,幽靜雅致,遛狗者,鍛煉者,戀愛者絡繹不絕,來來往往;一邊是燈紅酒綠的夜總會,美女紅酒,洋洋灑灑,燈火輝煌,瘋狂與欲望交織的音樂震耳欲聾。
“謝謝,不去了,我這T恤加短褲,渾身汗臭味。”莊小敏不假思索地拒絕了裴安的邀請,她心中的定位裴安隻能是她的舞伴,連普通朋友都無法升級,畢竟他們的身份地位懸殊太大,即便成為朋友,讓她像他的同事一樣仰視他,她骨子裏又不願意,所以不如保持這種單純的舞伴關係最好,不添雜質,不加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