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譜學第一人?好響亮的名聲!”
老祖宗盤膝坐在榻上,聽了下屬的回稟,冷笑道:“難怪他的腰杆忽然變硬了,原來是有了其它的想頭。”
哼,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也想搏一個令名,弄個名士當當?
“聽,阿郎(即李祐堂)在書院極受歡迎,連一些學生的家長也向他請教譜學的問題。”
下屬恭敬的跪在堂下,將探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稟明清楚。
他沒有誇張,事實上,李祐堂的確成為東廬書院最受歡迎的先生之一,僅次於李克己和蕭德音。
這也是有原因的。
還是那句話,世人傾慕世家。
具體表現,就是世家的一切都受人追捧。
尤其是最具世家代表意義的譜係,更是備受大家青睞。
“倒是難為李壽了,居然還真給他祖父找到一個最適合的職業。”
老祖宗眯著眼,掩住眼底的寒光,無不嘲諷的道:“李祐堂一輩子就沒幹什麼正經差事,君子六藝也學得稀鬆平常,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對譜學的研究了。”
而李壽,硬是在李祐堂的種種平庸之中,找到了李祐堂的閃光點,然後刻意的放大。讓被老祖宗否定了幾十年的李祐堂,重新樹立起了自信。
老祖宗都有點兒佩服這個“重孫”的良苦用心。
“……”屬下低著頭,並不敢隨意附和。
老祖宗沉默片刻,又問道:“驪山那邊有動靜嗎?”
最大的隱患還是李貴啊,李貴的死鬼爹曾是老祖宗的得用之人,而能被老祖宗看重,這人的能力是不差的。
老祖宗相信自己選人的眼光,所以,哪怕不確定李貴的爹是否留了什麼證據,老祖宗也不敢輕易放鬆警惕。
“李貴被送到驪山的當晚上,十八郎便秘密前往了驪山。”屬下低聲回道。
老祖宗皺眉:“李貴已經回京七八了吧,李壽當日就去了,結果我卻一點兒都不知道?”
桂院可是安插了他不少眼線啊。
李祐堂不足為懼,李其琛已然成了廢人,李家唯一能讓老祖宗忌憚的就是李壽了。
所以,當日往桂院安排人的時候,老祖宗頗費了一番周折。
他派去桂院的那些人,基本上跟他沒有關係,每個人的身份都能經得起調查。
事實上,李壽夫婦搬回桂院後,定時都有消息傳來。
哪怕老祖宗足不出戶,也對李壽、唐宓的動向了解的一清二楚。
就連兩人在閨房之中的歪纏、密談,老祖宗都了若指掌。
可這次,最要緊的消息卻沒有及時傳來,老祖宗不免有些生氣。
“好叫老祖宗知道,那日,十八郎的表現很正常,且他過去也有夜不歸宿的時候,事後證明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所以這次桂院的人也就沒有在意。”
同為老祖宗的心腹,這名屬下不忍心夥伴被老祖宗責罰,禁不住幫忙解釋。
正如唐宓觀察的那般,老祖宗確實不是個寬厚的人。
對待兒孫都如此,就更不用那些仆役了。
他冷聲道:“他們覺得不重要就不回稟了?哼,他們長能耐了啊,都能給我這個做主子的人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