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德倏地站起來,推開圍在桌旁的幾個人,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卷攤開的竹簡。
“這、這就是族譜原本?”
李立德渾濁的老眼中泛著綠光,仿佛餓狼看到了肥羊,那貪婪的模樣,隻把李壽嚇得趕忙將竹簡搶到手中。
“我看看,快給我看看!”
李立德伸著一雙手,惡狠狠的喊道。
如果李家繼承權是李祐堂兄弟的渴望,那麼李家族譜則是李立德祖孫三代的執念。
自李永年到李立德,他們做夢都想拿到李氏族譜,成為李家真正的傳人。
費盡心機、壞事做絕,才堪堪拿到的族譜,居然隻是個贗品,李立德心中的鬱悶與憤怒可想而知。
而當真正的族譜擺在他麵前時,他更是恨不得立時抓到手上,仔細看個端詳。
結果,剛看了那麼一眼,就被生生拿走,李立德又急又氣,險些撲到李壽身上。
瞧他利索的動作,真心不像個快九十的耄耋老人。
“給你看可以,但是你站在那裏不許動,也不要上手!”
李壽趕忙將雙手舉高到頭頂,急急的道。
這可是李家的傳世珍寶啊,世間隻此一份,決不能有半點閃失。
“好、好,我不動,也不上手。你快給我看看!”
李立德急忙點頭答應。
李壽跟李立德隔著一臂的距離,他雙手在半空中展開了竹簡。
李立德努力向前探著頭,兩個眼珠慢慢的移動著。
李立德一支本就是李家的旁支,兩三百年前就遠離了趙郡老家,他們家根本就沒有任何柏仁公的東西,自然也就不認得柏仁公的字跡。
但李立德熟知李家族譜的內容啊。
李立賢交給他的族譜雖然是贗品,但內容卻跟原本一模一樣。
所以,隻略略掃了一眼,李立德便可以肯定,這份竹簡應該是真的。
真、真的,這份竹簡是真的,那麼他手上那套讓他無比珍惜的族譜便真的是贗品?
李立德好似遭受了很大的打擊,整個人都頹敗了許多。
他的頭耷拉下來,腰也塌了,仿佛被抽去了渾身的精氣神。
顧琰見狀,多少有些可憐:嘖嘖,李立德自以為聰明,以為自己將李立賢握在了掌中。
他又哪裏知道,被他瞧不起的李立賢卻擺了他一道。
鄭文淵還記著鄭氏的仇,看李立德分外不順眼,眼見李立德失魂落魄的模樣,直接落井下石的輕嗤一聲,“白對自己那麼狠了!”
一邊著,鄭文淵還一邊故意看李立德的下/身。
李立德原就氣怒攻心,這會兒聽到鄭文淵的譏諷,嘴裏的血腥氣愈發濃鬱。
他的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臉色更是慘白得嚇人。
李壽人嫌不夠,冷冷的:“除了族譜,我在趙郡老家還找到了柏仁公以及幾位先祖的牌位!”
“牌、牌位也是假的?”
李立德的是李家祠堂裏現在供奉的那些牌位。
“倒不是假,而是不如趙郡老家收藏的真。”
李壽得有些拗口,不過意思卻明白了,“四百年前,李氏的家主和族長並不是一個人,李家家主在京城做宰相,而族長的老家看守墳塋、照看祭田。兩人都想把柏仁公的牌位供奉到自己這邊,但祖宗牌位隻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