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德中風了!
柳氏和李祐堂在百忍堂養病,他們夫妻並沒有待在一個房間裏。
柳氏在正寢室,李祐堂則在東廂房。
榕院走了水,百年榕樹被大火包圍,仆役們紛紛叫嚷著“走水了”、“救火啊”之類的話。
柳氏剛吃了藥,正昏昏沉沉的在榻上躺著,忽聽到這些叫嚷,頓時驚了一跳。
她以為是百忍堂走了水,一心想逃命,卻忘了腳上的傷,猛地一下子坐起來,抬腿就要往外跑。
榻前侍奉的奴婢阻攔不及,柳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已經三次骨折的腿又一次的摔傷了。
這次的傷勢遠比前兩次都要重。
蕭氏和顧氏問詢趕來,看到柳氏的腿以怪異的姿勢扭曲著,不用太醫查看,她們便已經知道,柳氏這條腿廢了!
柳氏哭嚎、痛呼著,恨不能立時死過去。
蕭氏和顧氏焦急不已,趕忙命人去桂院找唐宓。
畢竟請太醫什麼的,還是需要李壽的名帖。
唐宓根本不在家,蕭氏兩人派去的人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
就在妯娌兩個準備派人兵分兩路,一路去書院、一路去京兆府尋找唐宓的時候,李其璜一臉憤恨的走了進來。
李壽和李立德對簿公堂,除了李其琛這一房,李家其他人都沒當一回事兒。
比如李其璜,他沒有官職,平日裏喜歡跟三五好友去賞玩文玩玉器。
今,李其璜像往常一樣跟好友們去西市淘換老物件兒。
李其璜的運氣不錯,居然用極低的價格買到了一件漢代的玉雕擺件。
好友們紛紛起哄,讓他請客。
李其璜有柳氏和顧氏給的貼補,手頭頗為寬裕。淘到了好東西,他心裏高興,便大袖一揮,豪氣的領著眾好友去了東市。
幾人在胡商開設的酒肆坐下,點了一壺酒,要了幾碟子菜,便開始邊吃邊聊。
而酒肆內的其它客人也在熱議,他們熱議的不是別的,正是京兆府正在審理的案子。
不得不,李壽兩口子的“推波助瀾”太給力了,硬是將這件案子炒得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京兆府那邊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許多想看熱鬧卻擠不進去的人,隻得分散到附近的各個酒樓、茶肆。
而一些專門幫閑的市井閑人們,專門留人守在京兆府外,一有最新情況便傳出來,讓其他的同伴跑到各酒樓、茶肆散播。
若是碰到豪爽的客人,就會隨手丟把銅錢給他們。
就算沒有碰到豪客,普通客人聽了他們的傳遞過來的最新情況,也會賞一杯茶(或酒)亦或是些吃食。
有了物質獎勵,那些閑人們跑得更加勤快了。
李其璜他們吃了沒幾口,便發現四周的客人在討論什麼“李立德自宮”。
宮刑,他們知道,可這自宮又有什麼法?
且還是跟李家老祖宗有關?
李其璜的幾個好友瞥了李其璜一眼,到底沒有忍住好奇心,喚來一個夥計,指了指一旁熱議的客人,低聲詢問:“到底怎麼回事?”
那夥計殷勤的回道:“哎呀,幾位郎君,難道你們不知道今京城最大的奇聞?”
“什麼奇聞?不就是李十八郎忤逆,狀告嫡親曾祖父?”
那夥計暗自撇了下嘴,臉上卻仍是恭敬,“郎君,您的是老黃曆啦。就在剛才,案情已經有了新進展。原來啊,那個李立德根本就不是李壽的曾祖父,他甚至都不是李家嫡脈的人,而是不知流落到哪裏的李氏旁支,恩將仇報,無恥竊取了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