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很難抵抗這樣的溫柔,何況是一個被愛情傷害的女子。尤其對方還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年輕男子。所以她沉溺在了這種寵愛之中,可每每聽到午夜的那一聲聲“鸞兒”,她的心被生生撕成了碎片。她討厭當替身的感覺,她怨恨皇上以及死得無影無蹤的文鸞,那份感情逐漸被濃烈的恨意取代了。她拚命地拉幫結派,收集勢力,看哪個妃子不順眼,便使上一計,讓她永遠翻不了身。
她真的可以說是獨霸了後宮,眾人敢怒不敢言,因為皇上不會理會這些,甚至還會包庇文淑妃。何況她又是個聰明人,怎麼會讓人抓住她的把柄?而文風也在暗處幫著她,雖然他沒說,但她知道,卻也將之忽略。
這一日是她生子之日,可皇上卻不在宮中。因為過幾天便是她妹妹文鸞的忌日,而皇上每年都會在此時去皇陵陪伴她。今年也不例外,即使他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即使生孩子的人是她文鳳。有時候皇上對於這個替身清楚得很,即使她文鳳長得與文鸞一樣,穿得一樣,卻還是分得極為清楚,文鳳便是文鳳,文鸞便是文鸞,就像此時,就像午夜時分。是悲哀還是心酸,她已無暇顧忌,她隻想將孩子平安生下來,可偏偏是難產。
保大還是保小一直是大夫最拿不定主意的事,所以將這個選擇權留給了受難者。若是保住自己,那孩子就會被打掉,她的希望,她的武器就會沒了;若是隻要孩子,她沒那麼無私,她的生命不會由自己的一個孩子來決定,何況還是一個不知性別的腹中子。所以她要賭上一把,人生就像一場賭局,隻要有勇氣去賭,就會有希望贏得漂亮。
手拚命地揮舞著,希望能抓到一根稻草,因為痛得太厲害了,反而有種被麻痹的感覺。慌亂中抓到了一隻手,提供給了她力量,讓她可以不再孤單地去戰鬥。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睜開眼睛時,忽覺一陣輕鬆,吃力地望向腹部,原本高聳的肚子此時已成扁平模樣,看來孩子已經生下來了。
忽然間看到了那人,正穿著身太醫的服飾,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他真的入宮了,忽然間覺得好酸澀,好委屈。
文風輕輕地擦著那滾落的淚珠,“別哭了。你知道,你的眼淚對於我來說就像刀子,可以鋒利地插入我心口。”
“你為什麼要來?”不是已經一刀兩斷?他不是已經娶妻生子了?
“因為你需要我。我曾經說過,你是我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女人,最最重要也是最心愛的女人。”
隻是排在你野心之後,不過,在你眼中,我便是文鳳,不是那可恨的文鸞。“對了,我的孩子呢,是男是女?”
“是個男孩。”文風答道,之後便將奶娘喚了進來。他望著文鳳鬆了口氣且是喜悅的笑容,有一絲猶豫、憂傷、酸澀等各種複雜的感情掠過他的雙眼。
可惜文鳳沉溺於初為人母的喜悅中,沒有發現那絲異常。
如今的文鳳不再是當初的那個少女了,她想要的東西不會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