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會去傷害他們的。”落夕低下頭,喃喃地說:“可是,如果他們找上門,怎麼辦?”
煙嵐將目光停留在遠方,仿佛那裏才有真正的答案。良久,她才緩緩地說:“先禮後兵!上一代的恩怨已經隨著爹的死結束了。”
落夕嘴角現出了一抹淺笑——原來他姐還是和原來一樣倔強。
煙嵐慢慢地抬起顫抖的雙手用力折斷了離她最近的一顆矮竹,一個紅色的包裹應聲掉了出來,在雪地上綻開了血一般的容顏。
煙嵐拾起包裹,輕輕一抖,一柄黝黑的長劍落入她的手中。劍身隱隱地泛著寒光,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鎮獄之寶。
煙嵐把劍遞入落夕的手中,正色道:“這柄就是‘孤星劍’。現在,我把它連同山莊一起交與你,希望你能有所作為!爹要我告訴你:‘任何一柄劍都可以殺人,亦可以救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要殺人!’我希望你能記住。”
落夕鄭重地點頭道:“姐,是不是我接管山莊以後,你就不再插手莊內的事務了?”
煙嵐笑了笑,背對著他柔聲地說:“既然已經交給你了,我還需要管嗎?現在,我隻想在這片竹林中好好的休息——我實在是太累了!”
“多久?”
“或許是永遠吧!”
“什麼?!”落夕深邃的眼睛變得更加憂慮,“為什麼?”
“我說過,我很累了。”
“累?為什麼不在莊內休息?”
“你不用再說了,這是我的決定!”煙嵐的臉上露出的仍是一種讓人心痛的表情,“倘若你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最好也別來了。”
落夕的眼眸中漸漸浮現了一抹寂寞,他幽幽地說:“姐,你變了。”
雪花漫飛,停棲在兩人的身上,慢慢溶化。良久,煙嵐平靜地說:“經曆了這麼多事,我成熟了!”
“我明白了!有事我會讓曼舞轉告你的。”
“沒必要!我不打算留任何人在我身邊。過幾天,我會叫她去你那兒的。”
落夕震驚地看著她。曼舞是與煙嵐一起長大的,兩人雖有主仆之名,但私下卻情同姐妹。而這次他姐竟然連曼舞都不留在身邊,為什麼?
這一切讓他覺得越來越不安。煙嵐一定有什麼在瞞著他,可是——是什麼呢?
忽然,煙嵐溫和地說:“落夕,你房中的那個姑娘怎麼樣了?”
“她醒了一次,現在又睡下了。”落夕如實回答,“姐,她是什麼人?你怎麼會把她帶回來的?”
“她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當時我和爹受到阻擊,連累她受了重傷。咳,咳……”煙嵐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待她,知道嗎?”
“是!我知道了。”落夕看著煙嵐緩緩地步入竹屋內,“我先回去了,姐你好好休息吧!”
煙嵐頷首道:“你要記住我的話——凡事不可以任意而為!要有所顧忌,但不要畏首畏尾。”
“是!”說完,落夕飛出了竹林。
兩個不同的人先後離開了竹林,煙嵐跌坐在地上,嘴角一片殷紅,淚像決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單薄身子在那件碩大的披風中更顯得孤楚憐憫,她全身不住地顫抖,眼中透出了的痛苦深深地紮入人的心中,讓人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