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怪胎】(1 / 2)

顛倒正反,正反顛倒

“你說師叔這老糊塗是不是老沒人要的?躲在這深山荒廟裏做什麼?要我看他是老糊塗了,老的家門都忘記了吧!害的咱兄弟都找遍大江南北了,這鞋不知道磨破了多少雙,汗不知道出了多少桶,你說是不?哥。”

說話的是一個十足的胖子,五十出頭的年紀,光頭沒戴帽子,頭上光溜溜的,剃的叫個光亮,潑上油,有點光能照亮間屋子,穿著寬大的長袍,腰裏係著麻繩,肚子大的都出了號,挺在胸前,走起路來都看不見自己的腳,身上的肉每走一步都顛起老高就像波浪滾動,皮膚白皙的趕上打的白蠟,看上去比年輕姑娘的皮膚還要細嫩,肩膀上扛著紫金魔雲降魔杵,走起路來大搖大擺,袖口跟蒲扇一樣扇著風,呼呼山響,但是腳步確是輕盈矯健,一點也看不出吃力的樣子。

“你能消停會兒嗎?這一路你都把師叔罵苦了,在怎麼說他也是我們師叔,你這整天跟教育孩子樣罵師叔,不怕師傅他老人家怪罪下來?讓你再胖上一圈到時候就有你罪受了。”

一個麵容憔悴的人,瘦小枯幹,高個子的瘦子,年齡跟胖子相仿,眼睛瞪的溜圓大,瞅著麵前的胖子直翻白眼,一臉的鄙視,他身穿天藍色的一身褲褂,小小的腦袋,細細的脖子,緊緊的托在肩胛上,好像脖子支不起那顆小圓腦袋,兩跟如麻杆粗不多少的胳膊,伸直了就像衣架上按了個肉瘤,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遠遠看去就是麻杆在走路,臉上沒有點血色,皺巴的臉上幹癟,暗黑的像具幹屍,眼睛裏確是閃著異樣的光芒,炯炯有神的樣子。

“難道爺們說的不對?師父怎滴?師父也得講理不是?何況我說的也沒個過錯,怕他做什勞什子?別人怕。我騰身步月雲瘦仙可從來沒怕過。”胖子一臉的不屑一顧,濫觴的橫肉顫動了下,似乎是因為某處的一絲隱痛引起的。

“你可拉倒吧!你見過師父給你講過道理嗎?給你講道理我們兄弟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模樣,在師父麵前從來也沒有理由可以講,他從來是隻看結果,如果三年後拿不到脫神還骨丹的話,我們哥倆就要一輩子受移形化影水的痛苦,每到月夜都會飽受百爪撓心的痛苦,誰不怕,這麼多年,你怕的課不上一回,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你還騰身步月,你看看你自己都什麼德行了?還不知道收斂。”

瘦子的每一句話都深深地刺痛著雲叟仙,他的表情最終變的無可奈何,他肥胖的身軀,扭動著水桶般的腰,挪動的步,哽咽著嗓子,半天沒說話。

“哎!我說哥,你看看我們這都什麼年齡的人了,還要受這種苦,你這固若磐石雲飛流江湖上也沒見有幾人能認得了,想當年光我們哥倆的名字,提起來都能嚇的宵小夜不能寐,尿了褲,現在整個變了模樣,到哪裏都沒人看得起咱,現在提起名來都笑破肚皮,這模樣著實拿不出手去。”

雲叟仙是個心直口快的爽快人,他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有話在心裏他就放不住,他不像雲飛流那麼有心機,也得虧他的心機才救回了他們倆的命。

“這就算不錯,你的這張嘴,當年不是你的這張嘴,惹怒了老師,咱恐怕頂多被罰思過崖麵壁20年,現在倒好戴罪立功,吃盡了苦頭,飽受多少痛苦,這麼多年了你的這張嘴還是改不了,以後見到師父可要收斂,不讓你說話,就別開口,不然又闖禍。”

雲飛流嘴上說的很不客氣,但是在他的心裏是非常疼愛自己的弟弟的,骨肉親情是最難割舍的東西,特別是像雲飛流這種人天生的秉性就是難放下自己的感情。他若是個冷血的人,現在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般光景,他若是冷血,便也不是雲飛流了。

“是了,哥哥教訓的是,我會謹記的。”

雲叟仙對於雲飛流的話還是畢恭畢敬的,他對哥哥的尊敬遠遠超過了他對師父的尊敬,在他眼裏除了哥哥好像天底下的人都跟他有仇恨,他可以伸手就打,張口就罵,對於他的師父也是如此,現在他對於師父不光是如此,夾雜最多的是仇恨,倘若給他個機會,他會毫不留情的一杵敲碎他師父的腦袋,這是他心裏這麼多年的恨,恨是他心裏的痛苦,每當月圓之夜,他心裏的恨就會增加,他越痛苦,他的恨就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