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龍蟠,流盡殘影
第一天,酉時。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氣透長安,滿城盡戴黃金甲”
豪宅,高牆大院,院內花卉草木茂盛,菊花遍布院內的每個角落,看起來院子的主人特別愛惜菊花,菊花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在這豪宅裏亭台樓閣,琳琅滿目,石刻上雕龍畫鳳,栩栩如生,悠長的花間小道,青磚鋪地,菊花的香氣四溢,涼亭裏傳來悠揚的琴聲,琴聲圓潤,珠落玉盤般的清脆響亮,聲聲悅耳。
房簷似若落葉蕭蕭而下,風刮進來,飄進一處亮著燈光的房中,屋內的燈光閃爍著,一個黑色的腦袋猛然回頭,兩眼炯炯有神的掃射了院中的每個角落,兩雙眼睛猶如兩盞明燈,發出兩道寒光,寒星點點滲人心脾,探出的腦袋瞬間消失在窗欞上,他小心翼翼的點破窗欞紙向裏麵窺探。
他跟蹤著的隻是一個人,刹那間已經變成了五個人,一個身影進來,活生生的五個人,他以為自己眼花,他感覺莫名其妙,確實很難以理解,他也沒有時間理解,他必須小心的跟著,因為一不留神他可能就會被發現,被發現的後果隻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想死,所以他小心著,他氣沉丹田,運用元功,運轉“昆侖閉氣功”把氣息內斂,現在他的氣息如死人一般無二,他必須這麼做,他也不得不這樣做,現在他就是個死人,因為他是個死人,所以他還活著。
靜,寂靜,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金碧輝煌,隻聽到鋼膽撞擊的聲音,悅耳而輕脆,一道簾隔開了兩個空間,那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一個人倘若不想讓你看到他,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就是他不想見到人,或者說不想被別人看到,第二個就是他害怕見人,有可能他欠人錢財,有可能他避愁,有可能他做了壞事怕人知道。第三個就是他太顯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見他不見他都是一樣的,你聽到他的名號就可以了,至於他什麼樣子就沒必要知道了,也沒必要去知道,他即使讓你看到他,你也不敢看,他無非就是第三者的人。
簾,一道珠簾,玉石織就的,有淺黑色的玖石,像玉似的美石頭瑊玏,經過打琢的琅軒石,半白半赤的珦石,紅地白文珷玞石鑲嵌成一條條懸掛的串珠,串珠的中間搭襯的形成一條龍形,風吹動珠簾龍好像活了一樣,飛舞龍蟠,真是匠心獨運氣度恢宏,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東西呢?”
珠簾中一聲沉渾的聲音發出,聲音低沉,站立兩旁的五個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個字漏掉的,他們也不敢漏,漏掉了一個字,他們就可能都沒有腦袋,最輕也是一隻眼睛,隻有三個字,他們心裏記了不知道有多少遍,心裏不知道默念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心跳的厲害,心逐漸提到了嗓子眼裏,馬上就要跳出來。
“查到,請主公示下,屬下即刻取到。”
五個人中站在最前麵的一個高個老者,左眼瞎了一隻,他清楚的記得那是他10年前的一次過錯,要了他的一隻眼睛,他現在還能記得那時候的疼痛,現在想起來,手不由得抽搐了下,那是當年掏心挖幹的疼痛留下今天心有餘悸的酸楚,每當見到主公的時候他都會不由之主的重複這個動作,這個動作告訴他不要犯錯,否則下一次他沒有眼睛再可以去瞎的了。
“可以拿到?”
主公手中的鋼膽聲音撞擊的更厲害了,他好像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有些急躁的樣子,他急躁的時候就要小心了,因為他要懲罰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心就非常急切,心急切就很憤怒,憤怒的後果就是難以控製的傷痛。
“可以。”
獨眼高個老者斬釘截鐵的說,他心裏忐忑不安,身後的幾個人也都把頭低的更低了,幾乎都已經接近了自己的腳尖,他們真的害怕做錯事情,害怕受到懲罰,哪怕一次他們也已經經不起那樣的教訓。
“那麼有把握?你憑什麼說可以拿到?萬無一失?”
主公已經坐了起來,手中的鋼膽不緊不慢的轉著,好像對他的回答不是很滿意,態度還是很嚴厲,沒有絲豪輕鬆下來,他不輕鬆別人就別想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