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沈擎雲一手擁著柳兒,一手把玩著他的頭發,發絲上有剛沐浴後的清香,他抓起一把嗅了嗅,開心的笑了出來。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是很好玩的,敏感而脆弱,單純又嬌羞,對他好一分他便可把什麼都給你。
不像皇城裏的那些婦人,她們表麵上端莊賢德,骨子裏卻是聒噪,善妒,心腸歹毒……
他扁了扁嘴,將頭枕在柳兒的肩窩裏,眼底的神色明滅,猶如那飄忽的燈光。窗外雨聲又起,夜露寒重,他便將手擁的更緊一些。他很喜歡這個從人販子手裏搶來的男孩子,他很漂亮,卻又不僅僅是漂亮。他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奇異的力量,總能安撫他那顆暴戾而躁動的心。
沈擎雲的身份其實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樣尊貴,十年前宣華門外的那場事變之後,沈氏一族直係甚至旁支都被屠戮殆盡。當朝皇帝沈拓當時以舉行國喪為由,將各路諸侯召回雲京,人手一杯毒酒,全送去給老皇帝陪了葬。這其中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他就是沈擎雲的父親魏王沈玉昌,膽小怕事的他早就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躲在了老皇帝的靈柩下麵。
終於在三天之後,遍尋不獲的守衛在靈柩底下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當時的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餓的,形容枯槁麵白如紙,隻有進出氣沒有出的氣了。
沈拓知曉後意外的竟然沒有殺他,隻是看著他笑了很久,才道:“七皇叔這般也算是人才,不如留在雲京常伴朕的身邊,頤養天年可好?”
從此魏王被軟禁京師,淪為朝野上下的笑柄。
昔年沈擎雲初到雲京時才十五歲,正是青春年少意氣風發,想要有一番作為的時候,卻被這殘酷的現實打入萬丈深淵,他敏感的身份注定他難有出頭之日,隻能裝傻充愣苟活於世。那時他常想為何他和父王當時沒有被一杯毒酒毒死,也好過在活這世上丟人現眼。
不過幸好……那些最艱難的歲月已經過去了……
蘇浩並未說什麼,沈擎雲卻將他的心思看的透徹,因為透徹所以愈加的焦躁。他們是多年的至交,他自然懂得他的心思。他知道他和他一樣等了太久,他們為這一刻已經蟄伏了十年之久,然而不會太久了。
他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碧涯就是這個時機。
他一招手將守在一旁的侍衛叫了過來,那侍衛俯首,聽沈擎雲在他耳旁耳語一番,便點頭離去了。
碧涯回到屋裏,擱下琵琶,用清水洗了把臉還未及更衣,便有兩個冷臉侍衛闖了進來,他驚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其中一人抓過他的胳膊往後一折,用繩索捆了個結實,冷笑道:“老實點,爺要見你。”
碧涯吃痛,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咬牙道?:“既要相見就該來請,平白無故綁我算怎麼回事?”那兩個侍衛相視一笑,暗道這少年美則美矣,沒有腦子。
不待他分辨便被二人押著進了沈擎雲的廂房。
其中一個侍衛在他腿窩處頂了一下,他身上套著繩索無處借力便重重的跪倒在地上,雖鋪了厚重的地毯並不很痛,卻倍感屈辱。
遠遠的聽有人道:“碧涯公子是蘇相看上的人,身嬌體貴豈可如此怠慢,還不快鬆綁?”
那侍衛聞言將碧涯手上的繩索解開,退了出去。
此時世子大人正側臥在榻上,衣衫半褪,露出一抹精壯的胸膛,那個名叫柳兒的少年伏在他的胸口用嘴含了葡萄喂他,二人唇舌勾纏,香豔異常。他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攬住柳兒纖柔的腰肢,大手在他臀上揉捏著,後者仿佛不堪重負氣喘籲籲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低吟。
這吻越來越深,仿佛是天雷勾動地火般,兩條身影迅速的纏在一了一處,少年細嫩嬌弱的身軀和男子精壯的蜜色肌膚交疊在一起,色授魂與顛鸞倒鳳。
那二人旁若無人的歡好,似乎當他不存在,碧涯雖淡定,年歲到底不大,哪裏見過這等陣仗?隻把頭埋的低低的,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這是下馬威,要從心理上敲打他,碧涯心裏雖知道,卻依舊不能平靜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