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正對東方羲和施展催眠術的苧汐可全然不知,不經意之間,外麵兩人已經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協議。
“東方羲和。”苧汐可點燃催眠香後,便走到床榻前,眼睛直直的望著東方羲和。而原本剛剛發病正虛弱不堪的東方羲和聞聲便抬頭,隻稍片刻,就沉浸在苧汐可那雙似有旋渦的眼裏。
“羲和,一切都放下吧,有我在,暫時一切都不要想了。睡吧,這裏多麼安靜,有我在,你很安全。”苧汐可放緩語調,聲音輕柔的朝著東方羲和緩緩誘惑道。“你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過了片刻,東方羲和的眸光便開始渙散,最後閉上了眼,神態安詳的入了夢想。而那邊,苧汐可卻是臉色發白,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她連忙扶住身側的椅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懊惱一聲。隨而,她又緊接著深呼吸幾次,快速調整自己的狀態。
“羲和,醒來吧。”苧汐可輕輕笑著,語氣似乎很愉快,“這裏的天氣很美,藍天、白雲,茫茫無際的大草原,來策馬奔騰,好不好?”
“好。”東方羲和慘白的臉色有了些紅潤之色,嘴角也輕輕的勾了勾,爽朗應道。若是細看,便會發現,此刻的東方羲和眼睛是沒有聚焦的,目光呆滯的望著不知名的遠方。
“你現在已經在駕馬馳騁了,風在耳畔呼嘯,一切都拋在腦後,沒有牽掛和煩惱,自有自在的,隻有此刻的馬與你。”苧汐可繼續引誘道,“你正過著你喜歡的生活。羲和,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身側有她,溫柔體貼、眼睛清澈的一個姑娘。”東方羲和嘴角的笑容擴大,似乎心情真是很愉悅的模樣。
“她有怎樣的麵容呢?”苧汐可心中暗暗一緊,語調卻依舊柔和有魅惑力。
“她一身紫衣,很美。”
僅僅如此,根本不足以猜出是誰給東方羲和下的嗜血奪魂。苧汐可嘴角隱隱泛出血跡來。抬手連忙擦去,深知這人功力不可小覷,想來這東方羲和也不見得能說出什麼,隻得換個法子道:“你喜歡她麼?”
“我……一點點吧。”東方羲和停頓片刻,頗為不自在的道。
“可是,現在你犯病了,”苧汐可突然加快語速,語氣也不大友善,道:“你把她推下了馬,她被馬匹踩在腳下……”
“不,不要。”東方羲和痛苦的大喊一聲,隱隱又轉醒的趨勢。
而與此同時,苧汐可大吐一口鮮血,卻也顧不得太多,急急道:“羲和羲和,你冷靜,你想想,她希望見到你這個樣子嗎?”
東方羲和的動作一頓,安靜了下來。
“羲和,你要知道,是你易燥易怒導致她摔下馬的。現在,給你一次時間倒流的機會,你還會那樣做嗎?”苧汐可撐著椅子,語氣裏卻依然全然是鎮定。
“不會,一定不會。”東方羲和皺著眉頭,似乎很是悲痛。
苧汐可見此樣子,便明白,幕後之人先是在他平日的香料裏加使人易躁興奮的草藥,後令人對他施展攝魂術,使得他潛意識裏覺得殺人是快樂的。香料裏的天南星和石菖蒲便是取他性命的最後一根稻草。毒入身體,初期無明顯症狀,中期嗜血易躁,毒發時常常撕咬打殺人,而後期,便是自顧不暇,開始撕咬自己,最終毒發身亡。可明麵上看上去,卻像是自己咬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