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暗地裏如何的波濤起伏,明麵上,京城還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模樣。像是從不曾、也不會發生些腥風血雨。
天下向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隻是不知,這好容易才穩定的四國鼎力格局,又能堅持多久?
苧汐可躺在木椅上,懶懶散散的搖晃著,一副知足常樂的歡快模樣。她自有一種安神的魔力,竟使得看的人也安心下來了。
昨夜耗費心神,本應該好好休息一番,卻還是按著慣性,早早的便醒了過來。許是心裏有事,她總覺得不安心,卻也無所事事,隻得在這桂花樹下曬曬太陽。
當然,若隻是這般安安靜靜倒也好。
隻是,老天總是不會讓人太如願的。否則,他的威嚴何在?
於是,苧汐可這般悠遊自在的休閑時光被秋菊急匆匆的步子打亂了。
“小姐,西寧候郡主西寧菲在將軍府外鬧事!”秋菊大概是被氣得不輕,臉紅彤彤的,咬牙切齒的對著苧汐可便是一番埋怨,“這過得真不是日子,什麼阿貓阿狗都湊在將軍府來了。”
“你可小心說話,好歹是個皇室中人。”苧汐可似笑非笑的望著秋菊,頗為無奈的道,“我不去惹事,事來惹我,這卻是難為我了。”
“小姐不做理會便是。這西寧菲不過仗著自己投了個好娘,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秋菊仍是憤憤難平的,出口便是極盡嘲諷。
苧汐可一愣,忍不住發笑道:“倒是不料你這丫頭還存了這樣的心思,看來往後我也得防你一防了。”
秋菊聞此才明白自己情急之下又胡言亂語了,連忙跑到苧汐可身側,給她捏捏肩道:“嘻嘻,小姐是個有真材實料的,又怎能和她比?”
“淨會說些甜言蜜語來誆我,你家小姐我又不傻。”苧汐可說著責備的話,臉上卻浮現出滿足的神情。“你且說說,那廝都在外麵吆喝著什麼。”
“小姐,”秋菊狀似惱怒的嗔了一眼苧汐可,似是難以啟齒,頓了半響,才道,“她不知從何得知夏家大公子與小姐交好,非要囔囔著與小姐一較高下。還說……”秋菊更是不自在,“還說小姐仗著將軍才膽敢如此放肆,竟將皇家也不放在眼裏了。”
聞此,苧汐可眸色暗了暗,沉思半響,道:“郡主遠道而來,也不能失了禮儀。怎的把她攔在外麵,倒是讓她進府來才妥當。”她眸中閃著狡黠的光芒,使得秋菊連連應下,說著便跑開了。
“等等,還是本小姐親自去瞧上一瞧。”苧汐可說著便在秋菊詫異的眼神裏站起身來,周身閃著絕代的風華,款款向外走去了。
將軍府本就靠近長安城的中心帶,來往的行人自是不少。明麵上是皇上對苧府的恩寵,但有腦子的人都明白,這隻是警告而已。放在明麵上的府邸,總比在偏角裏見不著的來得安穩。就如現在,略微發生一絲一毫的事情,不稍片刻,整個長安城便都知曉了。
隻見苧將軍府外此刻已經圍了幾圈在京中趕集的百姓,其中不免有些個幸災樂禍的看熱鬧的某府丫環小廝。苧汐可粗略掃一眼,便見西寧菲站在人群中,麵色鐵青,而她的丫環則正在抽泣著向眾人宣揚她到底有多麼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