苧汐可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謹慎的推開院子大門,便見東方遙正負手而立,背對著她,像是在沉思些什麼,又像是等了她許久。他一身白衣,在月色下顯得孤傲而清冷。
苧汐可想及煞魅給她說的話,不由的微微皺眉,一時有些猜測,卻也不願去麵對這個癡情又複雜的男子。東方辰那個昏庸自大的皇帝以為天下均在自己的掌控之間,卻不知道,他竟錯過了東方蕙這個溫婉知理的女兒,誤把魚目當珍珠。他以為德妃與煞魅有染,東方蕙是煞魅與德妃的孩子,而他又有礙煞魅的慧空法師的聲望,便對外好意曰德妃需要靜養把她送到國寺,實則是以德妃為贈品,以使得煞魅永遠留在東方國。但卻留東方蕙在皇宮以此來牽製德妃。
此番一來,德妃若真與煞魅有關聯,也會因此心生嫌隙。而東方蕙在皇宮之中也滿足了東方辰那顆敢怒不敢言的憤懣之心,時不時可以拿來懲治懲治。這般陰險狡詐的行為還真是愧對“君主”之稱。
而與東方蕙同病相憐的東方遙與之在日益相處,相互扶持之中慢慢產生些微妙不可說的情愫。如今東方蕙即將遠嫁南宮王朝,而東方遙這個明麵上光鮮亮麗實則沒有實權的皇子無能為力,隻怕是想攜著東方蕙私奔歸隱?
苧汐可一下子腦洞大開,覺得這麵上溫潤和藹的三皇子東方遙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說不定還是某個國家派來的探子,占據東方國三皇子的身份呢!
事實究竟如何,此刻也是不得而知的。多年以後,苧汐可若是回想起來,便會明白,那些一瞬而逝的猜測指不定便是未卜先知。而那些看似溫情的告誡,說不準便是訣別之詞,自此,生死永隔,再不相見。
或是有所察覺,他轉過身,淺淺笑著對苧汐可道:“你回來了。”像是對著一個等待許久的情人。
苧汐可不由得聳聳肩,顫抖一下,直截了當的道:“三皇子半夜拜訪不知有何貴幹?要知汐可是個閨閣女子,半夜三更與男子共處一室到底是不好的。還恐壞了三皇子聲名。”
東方遙也不惱怒,就這樣靜靜站著看苧汐可數落他。目光卻像是透過她,看到其他的某個人似的。半響,他才又輕輕一笑道:“你這個樣子倒和她生氣時頗有幾分相似。”
苧汐可心中一緊,麵上卻還是淡定自若的與東方遙對視,道:“汐可不太明白三皇子所說的話。”
“你已經猜到我為何而來,不是嗎?”東方遙還是好脾氣的笑笑,像是極有耐心一般,見到苧汐可還欲打太極,微微收斂了笑容道:“苧姑娘還請不要試探遙的底線,遙脾氣並不大好。”說著,頓了頓,道:“至少,與大公子相比相差甚遠。”意有所指的一揚眼角。
苧汐可與夏昭陽私交甚好這件事斷然是不能公之於眾的,否則,她自己的名聲不甚重要,但若因此連累了夏昭陽,便是她的不是了。
苧汐可心中冷笑一聲,果然又是一個綿裏藏針的家夥!
“三皇子說笑了,夏家大公子溫潤自然是眾所周知的,不過除此之外,三皇子不也是東方國數一數二的溫潤君子嘛!”苧汐可巧笑著,坦然坐在東方遙幾步之遠的石凳上。進可攻,退可守,剛剛好。
東方遙見此暗暗發笑,心道:果然是那人看上的女子,哪怕小小年紀,行事作風卻是滴水不漏。心中某種信念更是不知不覺之中堅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