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心裏波濤翻滾,思緒混雜的厲害,自己無意之中撿來的小黑貓居然來頭這麼大,但是他為什麼要以黑貓的形態出現,而且記憶全無呢?
葛瑜走了之後,然後送七叔公回去,他這才和蘇銘緩緩的走到家裏,這一次守夜的那個老頭倒也沒有打瞌睡,手裏捧著一本破舊的書本在看著,見到李慕白回來了,連忙點了點頭。
這個守夜人家境十分困難,而且斷了一條手臂,再加上年紀大,已經沒有別的方法掙錢了。
“有事就叫我,我在旁邊的房間裏。”
李慕白開口了。
“嗯,好的。”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連忙點了點頭。
躺在床上的李慕白再也沒有心思睡了,一直在想著殷司的事情,關於殷司,他是一定要查清楚他的身世的,一定要去幽冥血海一趟,蘇銘則是走出房門外,過了一刻鍾後,提著一桶熱乎乎的水進來,開口道。
“洗個熱水腳,容易睡,明天你還有很多事要做的。”
李慕白嗯了一下,蘇銘從小就和他玩到大的,而且兩個人有什麼困難都會互相幫助,是一對鐵哥們,就算蘇銘入魔了,這種感情也不會變,不,會變,變得更加深刻。
水很燙,腳放下去也很舒服,泡一下全身都似乎暖了起來,蘇銘拿了個凳子坐在李慕白對麵,同樣把自己的雙腳放了進去,咧嘴衝著他一笑。
李慕白的心思一下回到了數年前,以前他們瘋的時候,是一起上學,一起逃課,一起打架,一起掏鳥蛋,什麼都是一起做,甚至睡覺也是一起睡,現在兩個人都長大了,不免有些惋惜時間如流水。
這床很寬敞,兩個人睡著綽綽有餘,雖然隻有一張被子,李慕白感覺蘇銘的身體有些陰寒,便開口問道。
“蘇銘,你還好吧。”
“嗯,就是有點冷。”
說完蘇銘轉過身來,伸手搭在李慕白的身上,身子貼在他,在蘇銘入魔以來,二人還是第一次這麼親近,以前蘇銘的身體不適這樣的,是很正常的體溫,當然,李慕白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身軀裏麵的僵屍血如同烈焰一般,和那些純正的僵屍根本就不同,或許,或許自己有一點真的有可能成就旱魃之身也說不定的。
就這樣,李慕白昏沉的睡了過去,蘇銘卻睡意全無的看著李慕白白皙的脖子,伸手撥了撥他柔順的頭發,開口道。
“我現在就隻剩你一個了,你要給我好好活下去。”
蘇銘的聲音有些哽咽,身子在微微顫抖著,他失去的太多了,從小母親就走了,而自己的父親不久前又被淩虐致死,現在唯一剩下的就隻有李慕白,而李慕白就是他活下去的動力,他很怕李慕白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見了,隻剩他一個人。
第二天果真很忙,天氣也不是很好,灰濛濛的,似乎快要下雨了,不過周子午已經尋覓好了風水墓穴,很早,就敲鑼打鼓的抬著棺材往山上去了。
這些抬棺人有兩撥,而且每一個幾乎都是三十歲以上成家立業的人,沒結婚的不能當抬棺人,每抬一段時間,他們都會放下來休息,換人,然後李慕白茫然的跪在棺材麵前磕頭,旁邊放鞭炮。
棺材的前麵也有不少舉著花圈的人,場麵還比較裝壯觀,熱鬧,還有從家裏出來的時候,有很多鄰居都會燃放鞭炮,為其父“送行”,這時候李慕白都要叩拜謝禮,當然,也會要送手巾和一包煙作為回禮,比較對方放鞭炮,這些鞭炮錢是要出的,不過讓李慕白有些鬱悶的是,有些人家隻是剪了一小節鞭炮,然後騙取這些回禮,柳月置辦的這些東西不寒酸,甚至要好很多,所以這些鄰居都眼巴巴的想要多得幾份,有些人還故意跑遠點,再去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