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
媒體記者們扛著攝像機熙熙攘攘的擠在一座高樓下,吵雜的聲音令人掩耳,模糊中似乎聽見有人說到:“當紅明星要自殺?矯情什麼,還不是為了炒作。”
正當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聽到有人喊著:“都別吵了,人出來啦。“
頓時,全場寂靜,他們都把舞台留給了天台上的兩人。
頂樓的天台上,一個女人握住天台的欄杆站在外圍,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好像一陣風吹來就會把她帶走。
“輕冉,跟我回去吧。”男子額頭滿是汗珠,時不時從微紅的眼眶邊劃過,讓人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沐輕冉在高樓欄杆外,並沒有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狠戾:“你騙了我,害我家破人亡,現在還來幹什麼,嘲笑我?淩辱我?還是想殺了我?!”
輕冉忽略了男子的語氣,這讓他很頭疼,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才說得通。
“不,輕冉!”男子停在離她一百步的地方,一百步,一百遍,一步一萬年。
“我沒有想嘲笑你,也沒有想淩辱你,更不想殺你!”他幾乎是用吼的。聲音也有些嘶啞。
“是嗎?”沐輕冉諷刺的笑著,“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你已經做了,現在來說這些有用嗎?就像你殺了一個人,但你不是故意的,你向她道歉,他能活過來嗎?能嗎?不能!”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一滴一滴,一朵一朵,像花兒一般在空中綻放,她的眼睛已經哭瞎了,現在更是毫無止境的流著,“你做這麼多,不就是想要我的血淚嗎?”
男子眼底滿是不舍。輕冉啊,輕冉,我真的沒有這樣做。
見他不答,淚水流得更歡了。
“嗬嗬,終於顯出了原形了嗎。”他雖不答,輕冉心中卻有了答案。
想想今日,2月29日了吧,29啊,29,象征著她和他相愛四周年了,若不是今天去他公司想給他個驚喜,無意中聽到了他與別人對別人說她的父母已經死了,恐怕她還蒙在鼓裏。
眼神帶著嘲諷看著和她相距一百步的季宇軒,她有些看不透他。3年裏,是否他有愛過她?大概像他這類人是沒有愛的吧,否則又怎會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說而撲風捉影?
她一切一切的厄魘皆因季宇軒,這個她深愛的男人。
風,輕輕地,吹了過來,帶著一絲絲嘲諷,吹散了原本的情誼,破碎了她的夢境。
所有的夢都碎了,那涓涓流水,對她這多自作多情的落紅,終是無情。
她的愛是個笑話,一個悲劇的笑話!
已經不知道何時,沐輕冉的淚水騰空而起,一滴兩滴,凝聚成彼岸花的模樣,那猩紅的顏色,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溫柔,而不失冰涼。
她目光掃視了他一眼,一切的語言,都凝聚在了那一眼中,嘴角劃過苦笑,轉身,心中決然地縱身一躍。
閉上雙眸,感受空氣隨她向下的流速,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諷刺,嗬嗬。
“咚~”
是肉體墜地的聲音。
季宇軒看著這一幕,眼前一白,暈了過去。
“哢嚓哢嚓~”狗仔依舊拿著照相機盡職盡責的拍著沐輕冉,無一人上前管她。也是,從那麼高的樓跳下,不死才怪!誰會去攤上這個責任?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血,從她身上肆意蔓延,浸透了她的生命。
這世界的雲卷雲舒她不會再看見了。
太多的束縛,反而默默承受著求不得苦,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她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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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古色古香的房間裏,靜謐安然,空氣中彌漫著上等盔沉熏香的味道。
淺青色的床帳,掛在上頭的玉鈴鐺隨著一陣陣清風的吹拂,晃動著發出清脆悅耳的敲擊聲。
一位青衫美人倚著貴妃塌借著燭火,手裏拿著經書懶散的看著。歲月靜好說的就是像她這般吧!
“娘娘,還是喝杯熱茶暖暖身吧”一個容貌上等,穿著粉色宮女裝的少女端著茶杯,神色關切地朝她走來。
“擱在一邊吧,本宮現在還不想喝。”聲音輕靈若黃鸝出穀,卻帶絲慵懶。
“是。”
“倚珊,現在是景光幾月間?”
將那杯熱茶擱置在桌上,粉衣丫鬟轉身回答道:“回娘娘的話,現已是景光五年二月間,再過些時日就是祭花神的日子了。”
“二月了麼?時候過的真快。”放下手中的經書,女子揉了揉太陽穴。
是呀,真快,三個月了。皇上已有三個月沒踏進淺月宮了。今晚說不定就會是她的身死之日,也不能見著皇上了。
“娘娘可是累著了?要不奴婢為娘娘鬆鬆筋骨?”
“不必了。”她擺擺手,“青巧那丫頭去哪裏了?”
“還不是那些狗奴才,看娘娘您失勢了,被貶為嬪,各各都收拾細軟投奔晴妃娘娘宮裏去。”粉衣丫鬟已袖掩麵,似在為她傷神,“偌大的淺月宮,隻有奴婢和青巧姐姐兩人忙活著。奴婢看青巧姐姐今個兒累到了,便讓她早早睡下,獨自來伺候娘娘。”
“有心了。”頭有些昏沉,心很是煩躁,她起身,“看來今天是看不了經書了,倚珊,陪本宮賞月吧。”
“是。”粉衣丫鬟扶著瑾嬪的手,慢慢走出房間。
月清夜冷。
星火煌煌。
皎潔地月光照在瑾嬪的身上顯得愈發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