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唯一的目的,隻是讓他感覺到,終於可以好好歇歇充充電,終於可以做自己想了很久卻沒機會做的事了。卻並不是要他對我感恩戴德。
在給他花錢辦電大本科文憑的時候,他受不了在家當家庭婦男,又看不懂那些給他買的專業書籍,便天天混在網上打武漢麻將。每次看到他負到慘不忍睹的分數,我都想笑。可是他卻打的很起勁,於是我感覺到也許他的內心一直有種無聊的空虛時刻都等著一件事物去填補。隻是他不懂如何去找,也不知道什麼才能真正的把自己充實。
我突然可憐起他來,那種可憐竟然讓自己有點害怕和惶恐。
我並不像所有的母親那樣,惦念自己的孩子。我總能接到父母的電話對我講述著寶寶的可愛,可是卻很少主動打電話問寶寶的情況。隻是在每次將大筆的rmb劃到父母帳號上時才會打電話說注意查收。當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冷漠的時候,我的前男友出現了。—
他和幾個同學被係裏派到武漢大學來做法學方麵的學習交流,要呆一個星期左右。他是通過我們的一個高中同學得到我現在的手機號碼的,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聽劉若英的《後來》。—
他說他現在在武漢,想跟我見一麵。他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我和他分手,可能是他真的不夠好,不夠優秀。也許今天他想見我,隻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或者隻是為了有個更正式的分手儀式。—
我承認我不敢麵對他,我怕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會哭出聲來,我怕看到他感情的閘門就會不由自主的打開,我怕看到他我會把自己迷失。那晚我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該答應,還是該拒絕。—
當他的聲音再次在電話那端傳來的時候,我投降了,我發覺我對他沒絲毫的免疫力,我竟然連拒絕的力氣都蕩然無存。我知道,也許從一開始我就輸了,輸掉了自己的心,還有未來。—
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武漢大學門口的那個大嘴吧,我希翼能借著昏暗的燈光,不讓他看到我的慌亂。我希望能用光線來掩飾自己的不安,想用噪雜的聲音來遮蓋我顫抖的聲音。可是我失敗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崩潰了,從前的一切都從我腦海裏湧現出來,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我從來沒覺得這樣難過和委屈。我想用淚水來洗刷這一切,我想用酒來平複我自己的情緒,我想讓自己去學習忘記。—
看到我的不自在,他拉我走出了酒吧,來到武大校園。我緊張的掙紮開他牽著的手,滿臉通紅,他笑了,笑的還是跟以前一樣燦爛:習慣了,總以為還是在從前!不好意思!—
我說服自己平靜下來,讓冷靜的表情來掩飾內心澎湃。我盡量的讓自己微笑,讓自己的態度看起來更像是在對待一個老同學。我想用自己的優雅來證明我現在很幸福,我想用自己沒有驚喜的言語來說明過去的都已過去,我已經忘記。可是我仍然對自己熱的有些發燙,燙的有些疼痛的心無能為力,任由它在那裏活蹦亂跳。—
從梅園走到櫻園,站在櫻頂,說著些不痛不癢的話,穿過長長的防空洞,繞完珞珈山,遊覽了楓園,桂園。兩隻腳走的生疼,累的舉步維艱。—
我們是在廣埠屯的豔陽天吃的晚飯,吃完飯去東湖邊坐了良久,看著一對對相依的情侶。我們各自都沉默著,在客套的寒暄,生硬的祝福中,兩個人尷尬到了極點。—
他始終沒問我當年離開他的真實原因,他隻是悉數我們美好的過去,淡淡的說著我離開他後他的悲傷和無奈,自嘲他至今還留著我用糖紙給他疊的那隻千紙鶴,想我的時候就拿出我寫給他的每一封信。他說著每一件關於我的事,我很安靜的聽著,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也許,在他的內心,我已經被定格成一個傍大款的女孩;也許從他知道我嫁給一個比自己大10幾歲的老板的時候,他就開始蔑視我;可能他恨過自己沒錢,可能也恨過我的背叛;但是現在,他卻什麼都沒說,隻是不停的講著屬於我們倆的過去。—
我心裏的傷疤一點點被撕裂,我的那種偽裝出來的平靜一點點淪陷,我的心在掙紮中開始咆哮,我支撐不住自己情緒,我低著頭,任由眼淚砸在腳麵上,卻不敢讓他看見。—
所有的壓抑,所有的委屈,所有不能承受之痛徹底傾瀉,我那堅強的大廈徹底坍塌,我被自己埋葬在一片悲傷的廢墟中!我看不到自己,隻感覺的到兩隻空洞的眼睛,無力的忘著遍地的瓦礫,掙紮著,痛苦著,絕望著。—
我終於知道了原來有一種疼叫做撕心裂肺,有一種痛叫欲哭無淚。—
那晚我沒有回去,我們在東湖邊坐了整整一夜!—
(18)—
一切並沒像童話故事裏一樣,初戀情人相遇,最後擁抱在一起。我們從東湖邊分手後,我把手機關機,躲起來,不再見他。—
我不能對我的意誌力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能確定讓自己真的平靜到淡然,我不能否認內心深處的悸動和掙紮,我能的,隻有逃避。—
可是,我還是不能完全約束自己,我還是會每天打開手機看他有沒有給我發的短信,我試圖假設我隻是好奇,但是我知道我騙不了自己的是那是一種渴望的事實。我想說那很正常,但是我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證明它有多正常。—
收到他最後一條短信的時候,他已經搭上了回北京的火車。我莫名的傷感起來,很想哭。我把頭靠在牆上,手裏緊握著他第一次給我過生日時送給我的一條粉紅色的芙蓉石手鏈,竟然心疼起來。—
我責怪自己對他的冷漠,甚至開始埋怨自己不應該躲起來,但是卻不想承認自己在後悔。也許隻有這樣的殘忍,才能讓他不再想起我,隻有這樣的漠然,才能讓他少點愛我;也隻能這樣設法讓他恨我,我心裏才會好過一點。—
有人說,幸福是活在別人眼裏的幸福;不幸是滋生在自己內心的不幸。痛不痛隻有自己知道,傷不傷隻有自己看得見!有時候為自己傷口撒鹽的不是別人,是自己。不為別的,隻想讓傷口早點結疤,不再血淋淋的讓它慘淡的盯著自己不放。—
愛過是條淺淺的痕跡,時過境遷,除了麻木,隻有記憶清晰。山盟海誓經不起現實的殘酷,至死不渝阻擋不了事實的艱深。愛情隻是少女發髻上一朵曇花,經不起風吹雨打,也經不起玷染和摧殘,盛開的隻是在它最美麗的一霎那。—
我知道從那天起,我就沒資格再說愛字;也沒權利去爭取愛的一切;我能做的,隻是用物欲橫流來掩埋自己最後殘留的那點希望;隻是用麻木不仁來遮擋自己對過往的不能遺忘。—
我掂量著那串手鏈,我知道我該把她塵封起來,我知道我不能再把美好的見證再套在自己已經不再純潔的手腕上,那不協調。—
男人的妒嫉要比女人來的凶猛和可怕,當老公看到我拿手裏的那串手鏈時,他瘋了。—
他知道那是我以前男朋友送給我的,記得剛來他公司上班時,我每天帶著,他還調侃說:睹物思人呢?我總是笑笑:這是定情物,帶著代表記著,愛著。—
他一把扯過去,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踩著,粉色的芙蓉石散落了一地,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的心,一下子蕩到穀底。—
那一刻,我的心結成了冰,很厚,很厚!—
(19)—
看著,他腳下被踩爛的手鏈,我憤怒了。我撲上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我的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來,我倒在那散落滿地的芙蓉石上,痛不欲生。—
我小心翼翼的去一顆一顆的撿,放在自己顫抖的手裏,淚水打濕了手鏈,也打濕了我的心。—
老公看到我去心疼的撿被踩壞的手鏈,更氣憤了,他甩手就打掉了我撿起來的手鏈。嘴唇氣的哆嗦:你已經結婚了,有孩子了,怎麼還念念不忘舊情人?你還要不要臉?是不是覺得嫁給我委屈了你?虧了你?那你早幹嗎來?—
我爬起來,指著他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說: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你憑什麼毀了我,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還要來毀滅我僅有的記憶?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做的那些事,你還是不是男人?我鄙視你,唾棄你,我恨你!—
他第一次看到我發這麼大的火,第一次聽到我歇斯底裏的聲討。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男人的自尊被我惹毛了,他狠狠的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嘴裏發狠起來:你恨我?我就讓你更恨我好了!說著就把我推倒在床上,我捶打著他,嘴裏罵著在心理憋了很久的話:你禽獸不如,你不是人,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他被我的話刺激瘋了,他摁住我,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在我生完孩子還不到半年的情況下,再次強奸了我。—
我卷縮著身子,無聲的哭泣著。我感覺下體火辣辣的疼,那疼痛比生孩子還痛苦。我的心被徹底撕碎,一 點點的滴著血,鮮紅,鮮紅。—
如果說在醉酒的情況下失身是不堪的痛苦,那麼在結婚後被清醒的活生生的強奸則是永遠不能釋懷的夢魘。那時唯一的感覺就是想殺人。—
我想都沒想,去廚房拿了一把刀,他跟了過來,看到我拿刀,他以為我要自殺,正要跑過來奪,我嗖的就把刀朝著他頭撇出去,我當時就想著這刀能把他的頭剁下來。他一閃,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