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第幾次磕碰到眼前晶瑩的台麵,昏昏欲睡又變成了豁然清醒,伸手撫上有些發疼的額頭,季雲澤終於是忍無可忍了。來香港是為了生意,結果成了一口缸,讓人拚命地吐苦水,他看起來像是“知心大叔”嗎?

“雲澤,你要去哪兒?你不能走,別走,”身側的人雙眼泛著血絲,合體的西裝也有些褶皺,見他起身離開,立刻伸手抓住了他。

“亞文,放手,你這像什麼樣子。”季雲澤的眉頭皺起,兩人顯然引起了騷動,酒吧裏不少顧客頻頻側目。而身邊人醉醺醺的話語,引起了曖昧不合時宜的聯想。亞文頹廢的模樣更讓人想入非非,看向他的目光有失落,有譴責,有歎息。

耳邊有人低聲,“現在的的好男人怎麼都是同性戀呀,誒,當女人真不容易,不僅要和男人搶還要和女人搶。”

“做女人,真是難呀。”

季雲澤目光掃過,議論馬上噤聲,他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我明天要回j市。”

“帶我一起去,我也和你去,帶我離開這個痛苦的深淵。”

“帶你去?你去做什麼?”季文哲無奈,亞文這頹廢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剛剛經過喪事,可事實是幾小時前亞文剛剛在教堂裏說了我願意,當然,對象絕對不是他。

“做什麼都比留在這裏好,這裏,我觸景傷情。”

“別忘了,你剛剛結婚。”季文哲很無奈,雖然不認識亞文的妻子,可他們好歹新婚,中國有句老話,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段親。他可不想去做打鴛鴦的棒子。

“別給我提結婚,我不想呀,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麼彪悍,”一個酒嗝響起,“不行,你不能走,要走也要帶我一起走,嗚嗚,”

周圍的議論聲更是窸窣,季文哲已經懶得理會,手指抬起摩挲下巴,這一幕要是讓家裏的老頭子看到,隻怕是立刻倒下進醫院了。

耳邊已經有聲音,“兩杯威,威士忌,快點。”

吧台小弟目光自然看向季文哲,眼中有些為難。那位醉醺醺的先生已經喝了不少了,甚至是又哭又鬧,一個大男人他都難堪呀,還好醉了,醉了就不知道難堪了。

“聽他的。”聲音稍微停頓,“不,一杯威士忌不加冰,給我杯冰水。”

小弟愣了愣,堅守著顧客便是上帝,酒水和冰水被推到二人眼前。

“來,我陪你喝。”季文哲嘴邊淺淺笑,端起水杯,“cheer”

亞文抱著酒杯就往嘴裏灌,“雲澤,就你夠朋友,其他的人說不得罪我家老頭子,今晚都躲開我,兄弟呀,原來對我最好的一直隻有你,我現在才看清楚。”整個人埋在季文哲的懷中,更是嗚嗚咽。完了完了,季雲澤估摸西裝毀了。隻是他也想躲開的,不巧在酒吧碰上了。

“不管怎麼樣,你既然結婚了就要好好對待這段婚姻,大婚之夜就不回去,對你太太很不尊重的。”季文哲抬起手表看時間,距離航班還有四個鍾頭,刨掉路上的時間,換牌存行李的時間,他必須在兩個鍾頭內搞定眼前這個怨夫。

“可是我不想結婚呀,我更不想娶她,什麼娃娃親,我又不是生活在大觀園,可這卻是圓明園的獨裁。兄弟,我和你一起走,好,就這麼決定了。”

季雲澤犯了個白眼,你決定了又不是我決定了,民主投票還是一對一呢,況且決定權在他手裏。努力地灌醉眼前的人,他笑的溫文爾雅。

“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明就是新社會,為什麼會有這麼萬惡的一套規矩,老祖宗的東西是用來打破的,你說,對不對。”

“對,用來打破的。”季雲澤心不在焉的迎合。

“可我怎麼被套住了?嗚嗚,雲澤,兄弟,你一定要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不能被婚姻的枷鎖束縛掉,你不能結婚,一定不能,這樣我才有離婚的動力。”

“好,我不結婚。”說話間季文哲挑挑眉。他家的老頭子,天天溜狗,偶爾唱曲,不時地打打球,對他早就是放羊式的養育,這樣到讓他更加自由。一個人過的蠻愜意,幹嘛要找另一個人介入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