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依舊有些頭痛欲裂,但意識清醒。
她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的太陽穴,希望自己的頭痛能夠得到緩解。仰起半個身體,卻發現自己裸露的肌膚,於是立馬拉起被子蓋在身上。努力地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可卻更加頭痛了。她使勁地搖搖頭,自己的身體分明告訴她,她出事了。
隱約聽見洗手間裏傳來水流的聲音,憶安扭過頭去看,一個男人拉開門走了出來。他說,你醒啦?
竟然是儲沐辰。憶安瞠目望著他,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儲沐辰諂笑,全然沒有悔意。他隻是說,憶安,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
你去死吧。憶安拿起枕頭用力朝他砸去,可儲沐辰卻躲了過去。這時候,電話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是胡胭芷打來的。儲沐辰看了一眼憶安說,要是她知道了,估計你們就做不成姐妹了。
憶安立刻閉了嘴,不敢出聲。
儲沐辰接起電話,立馬換上另外一副嘴臉,那裝模作樣的對話簡直讓憶安覺得惡心。隱約聽見胭芷問,憶安怎麼樣了?儲沐辰便說,她很好。我剛好找她一起吃飯,你們要聊聊嗎?
他把電話遞交給憶安,憶安接過,整了整情緒,喂……
寒暄之後,儲沐辰問道,一起吃飯嗎?憶安扭過頭去,不再說話。沒一會兒工夫,便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儲沐辰臨走前還不忘警告她,昨晚的事,為了胭芷,最好也保密吧。倘若她知道是你背叛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你。畢竟,你們可是最好的朋友。
這畜生。
憶安跑到浴室裏,打開淋浴,開始衝刷自己汙穢的身體。她使勁得擠著沐浴露,渾身都塗滿了泡沫,然後拚命地用沐浴球擦拭全身。從上至下,仿佛每一處裸露的肌膚都被漆上了難以洗卻的油漆。每每想到他肮髒的手,她便會加大力氣去搓揉自己,哪怕肌膚紅了、痛了,她也無所謂——那痛甚至會使得她的心裏好過一些。
衝洗了很久,滿臉的水澤,早已分不清哪些液體是鹹澀的了。
穿好衣服,她強忍著內心的悲慟,佯裝平靜地樣子走出了酒店。這時候,成銘來了電話,她接起,聲音柔和無力。
成銘問,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憶安便隨便找個借口回答道,今天起床早了,沒睡夠,有些頭痛犯困。
那你回家好好休息下吧。
自那之後的一個月裏,一切都相安無事。她時常特意去回避儲沐辰,每每見到他,他望著她的眼神總變得與以前不一樣。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
大抵是在一個多月之後,與胭芷約好了一起去逛街。這一天,天氣格外晴朗,草長鶯飛,陽光也很暴戾,無情地照射在人們的肌膚上。憶安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臉唇發白。像是中暑的模樣。驟然之間,她便暈闕了過去。胭芷著實嚇了一跳,忙扶住憶安。可她的力量太微弱了,攙扶不了她。
胡胭芷給儲沐辰打了電話,她說,你在哪兒?憶安暈倒了,趕快過來,送我們去醫院!
對於柳憶安的事,儲沐辰自然是緊張的。如果不是有了些微感情,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他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的地,抱起憶安,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車裏,然後朝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做了一些簡單的檢查。
醫生說,她可能懷孕了。
兩人睜大了眼睛吃驚地望著對方。這時候,憶安也醒來了,睜開惺忪的眼睛,隱約聽見醫生的話,心裏頓時像被巨大的石頭砸了一下,腦海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