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房東太太的隔壁住著一戶醫生世家,三世同堂都是出生醫生行業的。於是房東太太把那枚藥片遞給了那戶人家,讓他們幫忙驗一驗這是什麼藥。那醫生聞了聞,仔細探究了一番便說,這是安眠藥。
老太太有些錯愕,久久望著那枚藥片。對方看出了端倪,便問道,怎麼了?這藥不是您在吃吧?
不是不是。老太太回答道,要是寵物吃了這藥要不要緊?
如果用量少,吃個一次兩次應該沒什麼大礙,要是長期服用恐怕也是不好的。具體您最好還是去問下獸醫,這個我們不太清楚。
謝謝了。
老太太接過藥片,回了自己屋子。她給沈聰安打了電話,但電話打不通,想著晚些再打過,但她畢竟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到了晚上便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柳憶安回到家的時候,年年又在睡覺。已經連續好幾天,年年這般無精打采了,每每回家,它都不再興奮,而是乖乖地趴在籠子裏不出聲。沈聰安還沒回來,屋子裏隻有胡胭芷一人。她也沒在意什麼,回到屋裏問胭芷,你工作找得怎麼樣了?
胭芷說,在等消息呢。
憶安點點頭,好的。對了,最近年年怎麼老沒精神,你給它吃過東西了嗎?
吃過了,就是給它喂了些你們放在百寶箱裏的狗糧,別的也沒吃什麼。會不會是天氣冷的緣故,狗都變懶了?
憶安第一次養狗,不清楚這些,便隨聲附和道,也許吧。但心中還是甚為擔心的。
胭芷說,晚飯我來做吧。你在屋裏歇會兒,剛下班也累了吧。說完,胭芷便去了廚房。憶安的確是累了,但還是習慣性地打開電腦了。最近郵箱裏總是空空蕩蕩的,心裏像是缺了些什麼,總是覺得有些不舒服。自從文子強離開後,他隔三差五地總會給她發郵件,勤快的時候甚至每天都發,可將近一個月了,她再也沒收到文子強的郵件。難道這家夥另有新歡了?男人的話真是不能相信的。隻是,文子強的母親那裏,她有些難交代。
文子強與自己的家庭關係其實並不親昵,他們的聯係方法從來都是打電話,而且頻率極少。範雅舒很擔心自己的兒子,盡管曾經留學過,但這一次出國,她心裏還是掛念著的。她每隔一個禮拜都會給憶安打電話,詢問一下文子強的近況。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與憶安聯係比較密切。但一個月來,連續四個電話,都沒有得到文子強的訊息,這讓做為母親的範雅舒格外擔心。其實對憶安來說,她也有些擔心。
她想起了曾經用過的qq,憑借著記憶輸入號碼,但密碼始終想不起來,嚐試了好幾遍都無濟於事——已經有一年多沒用過qq軟件了。她不太喜歡網聊。因為都是虛幻的。加之,她也不太愛說話。
算了。她想,明天去找薛城打聽一下吧。於是關掉了電腦,躺在床上。微微閉上雙眼,但意識是清醒的。頓時覺得渾身酸痛。有時候覺得,因為工作,因為生活,自己感到疲乏了,而突然得到休息,反倒能察覺出身體上的更多不適。就像曾經穿著高跟鞋逛街,走上整整一天,人累了,腳痛了,坐下來休息了片刻,當重新站起來繼續走路的時候,腳上的疼痛感卻愈加濃釅了。10、
沈聰安回來的時候,胡胭芷正好端著剛做好的菜出來。見到沈聰安,她立馬迎上笑靨說,這麼巧呀,我剛燒好菜你就回來了。沈聰安勉強擠出一抹笑,“恩”了一下。他進屋放下公文包,換了簡單的運動開衫出來,一下子變得活力四射了,全然看不出是個快要奔三的男人。倒像是個充滿陽光的小夥子。見到這樣的沈聰安,胭芷便會想起青蔥歲月裏自己的初戀在籃球場上颯爽英姿、揮汗如雨的模樣,不由神往呆滯了一會兒。
沈聰安走到狗籠前,把正在酣睡的年年抱了起來,揉了揉它的絨毛,可年年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不願起來。沈聰安不由自主地念叨起來,年年這是這麼了?一旁的胭芷插話進來,天氣冷了,年年也懶惰起來了吧。待會我們吃飯的時候,它聞到香味了估計就會醒來的。
對了,憶安呢?沈聰安突然提起這個女人來。胭芷的心裏有些不舒服,女人總是敏感的,像胡胭芷那樣的女人更是會胡思亂想。但還是佯裝平靜的樣子回答道,她在房間。
沈聰安把年年放下,走到憶安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憶安,吃飯了。他一邊敲門,一邊喊她的名字。他從未這樣主動過,如今家裏多了個人,與其要和胡胭芷獨處,倒還不如把柳憶安給叫出來,三個人也不會覺得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憶安才拖著疲乏的身子出來。臉色慘白,嘴唇泛紫,眼神裏充滿了疲憊不看、無精打采。見到如此的孱弱卻還佯裝堅強的女人,沈聰安不免心疼起來。他問,你很累嗎?憶安點點頭,恩。她不太想說話,隻想快點吃完飯,然後好好在床上躺一躺。
憶安說,我馬上出來,換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