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風,悶悶熱熱的。
吵吵鬧鬧的大街上,她卻那樣安靜而美好地,站在那裏。長及腰間的黑發飛揚著,飄呀飄呀。傾愛似乎都能夠聞到那發間熟悉的清香。
她穿著一身白色帶藍色圈圈的孕婦裝,簡單高雅,小腹上圓潤地鼓起著。她低著頭,幸福而甜蜜地撫摸著那即將臨世的小小生命。
傾愛無比興奮地在後麵叫著:“姐姐,姐姐……”
她抬起頭,對著傾愛甜美地笑著,笑得如同一朵最最嬌豔的玫瑰。
可是就在傾愛滿心歡喜地跑過去的時候,場景瞬間變換,阻塞的汽車在身邊叫囂著,而姐姐倒了下去,她的身上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大片大片的紅色染透了她的白裙。她的絕美的臉在血泊中顯得那樣無助。
而她的小腹,開始迅速懨癟下去
傾愛奔到她的麵前。拉住她的冰涼的手。一聲一聲聲嘶力竭地喊著,而姐姐,隻是淒然地笑著。染滿血的手抬起,試圖撫摸傾愛的臉。
那雙手,在半空的時候,卻隻能無力地垂下去。
姐姐,她沒有給傾愛擦幹淚痕。
傾愛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呼吸了……
臉上,有點疼。
“愛愛,愛愛,honey,honey,醒醒……”好像有人叫自己。
傾愛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已經泛濫在淚海中。是夢呢。
不是夢。那是真實的記憶。姐姐,死了。死在尋找那個負心的男人的路上,急急匆匆地死於那場車禍了。
“愛愛,你怎麼了?又做夢了?別傷心,沒事了,隻是做夢。”銀子抱著她,輕輕拍打傾愛的後背。那個懷抱溫暖而真實。
傾愛趕緊扯過被子,迅速將臉上泛濫的淚痕全部擦幹抹盡,換上招牌式的笑容,眯著紅桃一般的眼睛,說:“沒事呢,就是夢見你把我的吃的全都搶走了。嗬嗬……”
銀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傾愛,俏皮地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行吧,你就裝吧。你肚子裏那點蟲子,我金銀子比誰都知道。行了,不說了。睡吧。現在才三點呢。明早上不是說要陪我去麥當勞嗎?”
傾愛用力點點頭。看著銀子翻身下了架子床,到了對麵。對她做了個鬼臉,然後關下了台燈。
黑暗中,銀子看著對麵那蜷縮著的影子,心中輕輕歎了口氣。
她和傾愛是大學三年的室友了。她是打心眼裏喜歡著傾愛的,這個倔強的假小子一樣的女孩子。
傾愛是經濟學院拿三年國家獎學金的人。同時她也是學校的扶貧幫助對象。因為她是一個孤兒。
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生了重病成了植物人,一直躺在醫院。而和她相依為命的姐姐,五年前死於一場車禍。一屍兩命。聽說是那個男人始亂終棄。她的姐姐想要去找他,卻發生了這幕慘劇。
平時,看著傾愛開朗的笑顏,怎麼也不能將這些悲慘的事實和這個陽光的女孩子聯係在一起。每一次想到這些,銀子都會為傾愛心疼。
她說過。她會好好對傾愛的,因為傾愛是她最好的朋友。因為傾愛是世界上最值得銀子對她好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