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沇平日裏偶爾會陪老夫人一起前去梨園聽戲,若雪和若夢自小就對他情根深種,成名後也是一心想當永沇的枕邊人。趁著一次永沇去梨園,若雪冒險一搏向他投懷送抱,好在心願達成,又帶著好姐妹若夢一道進了永家。
永宅的八個女人各自對立,七個妾室又建立了共同對付虞西黛的統一戰線,隻有若雪和若夢,至始至終都相互扶持,從未被離間過。前世她們雖然對虞西黛沒有好臉色,但也未對她做過什麼,虞西黛在她們走紅之前買下她們的賣身契,讓她們仍留在梨園。
隨時聽她差遣。
走出內室,便見一個白衣男子正背對著她等在外頭。無論是小說,還是遊戲,或是電視裏,男琴師大多被冠以儒雅俊朗、風度翩翩的描述。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的背影就給人一種雅靜的儒生氣質。聽到虞西黛的腳步聲,那琴師轉身,目光淡淡地掃過她,恭敬地朝她作揖。
“儒生見過夫人。”
他聲音淡然,如天邊飄過的輕雲,又似清風拂過耳邊。他看她時的眼神純淨如湖,又波瀾不驚。直立時如玉樹臨風,作揖時不卑不亢,也別有一番風味,讓虞西黛不由咂了咂嘴。好有味道的一個男人,不愧是琴師。
“免禮。”
“謝夫人。”
“不知先生怎麼稱呼?”
“無名無姓,草字儒生。”
這麼有範?
虞西黛又咂咂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見他不改麵色,筆直地站著任她看,坦坦蕩蕩,讓她都不好意思再看,隻好移開目光。
她抬腳走出屋門,又問道:“先生可會譜曲?”
“會。”
“我昨夜夢遊仙境,偶得一曲,苦於不會作譜,請了先生來,想讓先生幫幫忙。”她說著,帶儒生走進書房,朝跟在身後的錦杏使了個眼色,錦杏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明白她那眼神的意思,在案上鋪了張宣紙,準備好毛筆,在一旁靜靜磨墨:“我隻會哼哼,估計要辛苦先生了。”
“儒生的恩師也在夢中得過一曲,其音律絕絕,繞梁嫋嫋,實屬天音,聞者三日不識肉味。夫人夢遊仙境,所得之曲必不同凡響。”
虞西黛笑了笑,突然轉口相譏道:“我隻當琴師心如其貌,是不蔓不枝的。不想也會做這曲意迎合之事。”她又怎麼聽不出他話語中的暗諷之意,隻是她不懂,她好像沒對他做過什麼,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他就這樣渾身帶刺一樣暗諷她。
要不是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鄙視,她還真會被他淡然的語氣騙過。
“夫人多疑了,儒生話由心生。”琴師不卑不亢。
“明人不說暗話,既然你不承認,那就把心裏那點嫌惡或別的想法壓下去,別再讓我看到。今日請你來隻為譜曲,若能合我的意,我便不計較方才的事,讓你繼續留在梨園,還有大筆的賞金給你。若不能,就請你離開豐城,別再出現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