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搖搖頭,而在這不經意間,那段本被海馬體過濾過的記憶就開始浮現,與海士剛剛相見時的情景宛如幻光片一樣在太一眼前回放.......
那時我才七歲,跟往常一樣,我一個人到公園去玩,剛步入公園口覺得很奇怪,因為本應該很熱鬧的公園裏麵居然沒有一個人...好吧,經過掃視,我才在角落一個人坐著秋千的黑發,應該是個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小男孩,他正低頭說些什麼,由於他的音量實在太低,我沒能聽清他在說什麼,隻聽到了“世界”什麼的詞彙。
也不知道那時我是出於什麼心理,我上前去跟他打招呼,於是原本低著頭的他緩緩抬頭,讓我嚇了一跳,因為那是一張毫無表情,麵癱得可以的臉,而最重要的是他雙瞳裏滿溢著悲傷與癲狂。
在看到我之後,他微微一眨眼,便把兩種眼神收了回去,漆黑的雙眸裏的色彩換成一種如古井般波瀾無驚的淡漠。
他隨即嘴唇輕抿,不緊不慢地道出了幾個短短的詞彙:“有什麼事?”
我緊張地摸著頭,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沒被這機械人一般的語氣嚇到,或許是剛剛就已經嚇得不輕了吧...而最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與他交談。
雖然基本上是我一個人在說話,但我還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他是今天剛剛搬來的孤兒院裏麵的孤兒,不過他也不清楚為什麼今天這裏會沒人。應該是錯覺吧,他在說這句話時眼神中的悲傷又溢了些出來。
周圍沒有其他小孩,沒想那麼多的我指了指公園裏麵的蹺蹺板,提議道:“我們去玩那個!”
像是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雖說還是有些生硬,但他首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嘴唇微張卻沒說什麼,隻是同意地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們玩到了夕陽西下,此時我媽媽過來找我了,我猛地衝向媽媽的懷抱,盡情地撒嬌,背著嘉兒的媽媽則是滿臉溫柔地摸著我的頭。
半晌,我才從媽媽的懷抱裏退出來,回頭,驚訝地發現那個黑發男孩還站在那裏,眼神裏流露出羨慕的色彩。
發覺我回頭,他把那眼神收了回去,接著轉頭想要走了,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笑著說:“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我叫八神太一。”
黑發男孩微微一愣,接著嘴角盡力上揚,生硬地一笑:“我叫天馬海士。”
“今天跟你玩得很開心,我們來做朋友吧!”說著我把手伸向了黑發男孩,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此時沒有猶豫,果斷地握住了我的手:“嗯,做朋友。”
雖說他的表情還是那樣僵硬,但我可以明顯感受到他此時內心的真摯,於是我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然後,異變突生......
黑發男孩在握住我的手後,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空洞,然後,轟然倒地。
“咚”
.......
等他醒來,已經過了三天,我拜托媽媽帶我來看望他,而媽媽在把嘉兒放下來交給我後,就跟外麵的銀發男子閑聊起來。
我帶著嘉兒慢慢走進了那間病房,病房裏麵出乎意料地沒有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反而是他床頭櫃上擺著的一種不知名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讓人不由地放鬆下來。
而他則是躺在白色的病榻上,正低頭看著手中的一本大大的書冊,在注意到有人進來後,他緩緩抬頭,視線剛好與我相對。
他很自然地露出一個微笑,與我跟他剛剛見麵時相比,這個表情已經不再那麼生硬了。
還不待我說些什麼,他就自己開口了:“太一...還有嘉兒?”
額....他怎麼知道嘉兒的名字,我有跟他說過嗎?正當我因他這麼一句而有點吃驚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甚是...狂熱?
然後他就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而此時我的自我保護功能啟動,背上嘉兒(略顯勉強),撤了......
第二天見到他時,他的眼神已變得跟普通小孩一樣天真純粹,臉上洋溢著燦爛的微笑......
應該隻是錯覺吧...太一緩緩起身,走到臥室門口,還未推開門,就聽到在客廳的滾球獸在啃西瓜的聲音,便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滾球獸對食物的執念真是深啊,明明剛吃完炒蛋沒多久,居然就又開始啃西瓜了,我該說真不愧是皮卡丘帶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