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那樣安靜的站著,靜的似乎在著暗黑的天空下,根本就沒存在過我們這兩個人。隻有那煙頭還在亮著,時刻提醒著我,他是存在的。
“你來啦!”他突然開口說話,隨即熄滅手中的煙。
“嗯!”一時忘了自己該說的話。
腦子裏正在出神的想著,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已經走到我跟前了,我抬頭看著他,剛準備問他不會是從六點半等到現在了,還沒來的及開口,他的一個吻便落在我的額頭上,我一時僵住,接下來的時間裏,吻陸續落在臉頰,眼睛,筆尖,嘴唇,整張臉,他似乎沒有忘記整個部位,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親我,隻知道那濃鬱的酒味熏香了死寂的空氣。
“老師!你喝多了?”乘著僅有的空隙,我才憋出這句話。
他的吻一停,隨後雙手又捧起我的臉,看著我問:
“你喜歡老師嗎?”
我有點害怕,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喜歡!”
“有多喜歡?”
“很喜歡!你是我最喜歡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答的語氣太幼稚,他笑了,可是又不太像是開心,接著他又在我的眉間輕輕的吻了一下。
“總有一天,會不喜歡的!”他的語氣有些冷,帶著沉重地憂傷。
此刻的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那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姚老師。
我望著他,深夜裏他漆黑的眸子像是蒙上一層霧。
“你是喜歡我的?”我幾乎是用盡畢生的勇氣才敢問出這話的的!
就在我等待答案的時候,他卻安靜下來,遲遲沒有回答。
“沒關係!”我抬起手,五指並攏,放在他的胸口,深吸一口氣:“你的心告訴我,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過了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心髒在右邊,你按反了!”
這是教師職業病嗎?永遠都在糾正錯誤!我尷尬收回手,插進口袋裏,深吸了一口又問到:“老師,你什麼時候才回來上課啊?”
“還有幾天!”
還有幾天是幾天?不知道為什麼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給人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酒都喝上了,身體好的應該也差不多了!闌尾炎,闌尾炎,闌尾是在哪邊?想著眼睛掃在他的腹部兩側。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一笑:“上去吧,早點睡!明天還要上課!”
我望著他,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很多東西是確認了是你的,才能安心。
想著,又開口道:“老師,你能對我說你喜歡我嗎?”
“我喜歡我的每個學生!”
他的回答幹脆又幹淨。就像是皇帝說世人皆其子一樣。可是皇帝為什麼不把他的皇位傳給世人啊,你怎麼不大晚上把你的學生都叫出來親一遍。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他為什麼敢親我,卻不敢說喜歡我。
我看著他轉身,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消瘦寂寥的樣子,映在我的眼簾,此刻我的腦海裏突然翻出很多年前的畫麵。
媽媽從搶救室裏推出來,用一張白色的布從頭蒙到腳,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麼大夏天要把人裹得這麼嚴實,我走過去,想掀開她頭上的布,讓她透透氣。
爸爸卻突然衝過來,把我抱開。
後來,就沒有後來了,我連最後一麵都沒看到。
那場車禍,那麼明顯,肇事者超速闖紅燈,剛好撞到了正在過馬路的她,這麼顯而易見的連傻子都知道的事,判決結果竟然是證據不足,加上受害者家人的原諒,賠償了一定的撫恤金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