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車門,走出來時,才發現他帶我來的根本不是什麼福利院,而是墓園。
“你帶我來這兒幹嘛?”我問他。
“你不想進去看看嗎?我姑爺爺就葬在裏麵。”
我覺得他是不是瘋了:“送我回去!”我打開車門,正要進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真不想看看嗎?我舅舅的爸爸!”
我停下來,我兩年前,聽霍靳提起過他爸,卻沒想過他已經去世了。
“你不看嗎?不敢看?還是不願意看?餘安靜你究竟是一個什麼女人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甩開他的手:“高陽你是不是瘋了?”
“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啊?和害死自己親媽凶手的兒子結婚!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幹不出來的?”
我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好…”他抓著我的手腕,將我拖進那座墓園裏,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來,然後將我用力往前一推。
我的頭撞到了碑上,我感到一陣眩暈,鮮血從額頭上滲出來。
我兩手扶住墓碑,站起來,然後看到了墓碑上的相片,我往後退了幾步,頭皮發麻,接著開始嗡嗡作響。
霍江!子!霍靳!
“啊~”我跪在地上,雙手拖住頭,情緒崩潰的大叫著。
“你怎麼了!”高陽拉起我,他以為我什麼都知道。
“放開我!”我推開他,然後我撿起地上的石頭,爬到墓碑前,不停的在碑上劃,一定不是他,我要把霍靳兩個字給劃掉。
“你瘋了啊!”高陽抓住我兩隻手腕,拉起我。
“你以為劃掉了!就不是了嗎?”
我看著他,奔潰大哭。
“為什麼會是他!”
不見地一個月裏,他都在調查我母親的真實死因,和凶手現在的下落,不是為了正義,隻是想讓我感激他,他還是以為我在生他的氣。
調查到最後,他竟然驚訝地發現,檔案上那次車禍肇事者竟然他的舅爺爺。
他以為是這個原因,我才會在見到他舅舅之後,毅然和他分手。
那天早晨在學校,他剛要來找我,就看到他舅舅的車開進來,他正好奇,就看到我手上拿著什麼,然後上了車。
他尾隨著我們到了民政局,大概半個小時之後,他看到我們出來了,手裏竟然還拿著結婚證。
他在車上說著的時候,我幾乎一句都沒聽進去。
我到我和他住的地方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他一般七點回來,可是今天他提前一小時回來了。
我沒帶鑰匙,按著門鈴。
他打開門,衝我笑。
我帶著一個針織帽,正好遮住了額上的傷。
他伸手將我抱在懷裏。
“你今天回來的有點晚啊!”他說。
我的頭,放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聲,我媽媽的心也曾是這樣跳動的,充滿了生命的活力。
可是有一天,就是因為他,再也不跳了。
“怎麼不說話?”他問。
我推開他。
抬頭,怨恨地望著他:“我每一天都在詛咒你!可是為什麼你還活著!”
他愣住了,臉上閃現出我從未見過的慌張。
他雙手扣住我的肩膀:“你知道什麼了?”
“我什麼都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他看起來快要發瘋了。
“沒人告訴我,我就活該一輩子被你騙嗎?你就像一個惡魔一樣,我本來活的好好的,你毀了我的生活。
我習慣了我後來的日子,你又跑來攪亂它,你是不是也想害死我?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了你!”我歇斯底裏的朝他大吼。
我恨他恨成習慣,愛他也愛成了本能,我除了想到離開之外,什麼都做不了了,難道讓他去坐牢,我做不到!我雖恨他,卻做不到傷害他。
我扯下脖子上的戒指,鬆開手,戒指掉在地上,一聲清脆的聲音,我聽到我的心在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