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半路救走了虞姬,但是,劉盈並不知道這個變故,他策馬狂奔,咬牙堅持了半夜,突然眼前火光霍霍,一個個帳篷星羅棋布,來到了軍隊的駐紮地。
巡邏值夜的士兵,交差著長戈,將劉盈攔截下來。
“來者何人?膽敢私闖軍營?”
關鍵的時刻到了,劉盈思索了半夜,早有腹稿,當即翻身落馬,單腿跪下去,“將軍爺在上,今夜有土匪擄掠沛縣,草民乃沛縣子弟,背負沛縣父老鄉親的囑托,前來請帳裏大將軍發兵救民!”
欺騙!這是欺騙,軍機大事,豈是兒戲,若被揭穿,肯定是要被砍頭的!
但是,劉盈已經豁出去了,不然,他肯定連主事的將軍都見不到。
果然,聽聞是沛縣父老鄉親的請願,巡邏的士兵猶豫了起來,三更半夜,若是為了小事吵醒將軍,免不了三十大板,同樣的,若是不去稟報,明日父老鄉親跪道攔截,責罰肯定也是落在他們的頭上。
猶豫間,他們發現劉盈儀表不凡,衣衫靚麗,顯然是個有身份的人,一咬牙,還是報到帳篷裏去了。
不久,一座大帳篷亮起,親兵宣進去,一個解甲的大將軍,身穿睡衣,卻雙眼炯炯,發須噴張,不怒自威,正麵無表情的坐在案上。
“草民劉盈,叩見大將軍!”
劉盈已經把性命豁出去了,聲音很鎮定,沒有半點的結巴慌亂。
是個人物,案上的將軍微微點頭,洞若觀火的雙眼,卻像是看穿了劉盈的伎倆,射出兩道冷電,“軍無戲言!說吧!有什麼事?”
劉盈稟報道,“草民奉沛縣父老鄉親……”
啪!一掌重重拍在案上,震得劉盈渾身一顫,將軍雙目圓瞪,怒喝道,“三更半夜!何來的父老鄉親?來人,拖出來……五十大板!”
左右親兵,麵無表情的將劉盈拖起來。
生死懸崖的一刻,劉盈從沒有過如此的恐懼,但是,想到虞姬,他就迅速鎮定下來,被拖出去,卻一邊掙紮大喊,“將軍乃星宿下凡,學生前來獻功,何故自甘平庸?棄了平步青雲的前程!”
等等!將軍喝令道,先拉他回來!
劉盈死裏逃生,驚而不亂,目光沉著,振振有詞的洪聲道,“將軍,始皇帝東巡,聞有盜賊作亂,天下不平,四海不服,必然不悅,若將軍誅而滅之,沛縣父老歡歌傳頌,名聲在外,皇上龍顏大悅,封賞在內,如此平步青雲之良機,滅區區坑湖山寨,不過彈指之間,卻能顯赫於皇帝禦駕之前,大將軍何故自棄前程?”
案上將軍聞言,砰然心動,他素有雄才大略,卻沒有建功的機會。
劉盈鬆了一口氣,知道將軍心動了,不過,案上將軍雖是三千大軍的統領,卻不能做主,他換衣披甲,帶劉盈前往最中央的豪華大帳篷。
燈火通明的豪華大帳篷,隱隱有著沉香溢出,雕雲秀龍的綢緞,千金難求,卻被搭成了帳篷粗布,八角宮燈,何其多餘,一排浪花底紋刺繡,何其浪費,劉盈看著震撼,就這麼一座行軍的帳篷,就能買下沛縣半條街的地產了。
已經是三更半夜了,帳篷裏邊還歌舞不休,隱隱有著女子的歡笑。
將軍跪在帳簾前,恭敬道,“末將章邯,求見十八皇子殿下。”
皇子!難怪如此奢侈豪華,劉盈趕緊低下頭去。
帳裏邊歌舞稍停,傳出了一個迷醉的聲音,先天貴氣的嗓子,慵懶的語氣,混合成一個叫女子砰然心動的迷離腔調,恍若銀鈴敲碰著白瓷,極其的悅耳動聽,“章邯?進來吧!一起喝酒聽歌。”
章邯將軍跪在地上,額頭流汗,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進去,“王妃在帳,末將……”
不待他說完,豪華大帳篷裏邊的白瓷銀鈴聲音就響起了,“來!怕什麼!不就一個女人而已。”
章邯額頭冷汗越甚,帳篷裏邊響起了一個哀怨女子的聲音,“殿下,妾身……”
哈哈!帳篷裏的白瓷銀鈴聲音,大笑起來,“好!好!你這李斯的女兒,京城第一美人,不是女人,莫非……是個男人?”
劉盈聽著大驚,丞相李斯,隻手遮天,始皇帝依仗他為左右臂,他的嫡長女,傳聞是京城第一美女,豔名冠天下,始皇帝想收她進宮做皇後,母儀天下,她卻誓死不從,做牛做馬都要跟著十八皇子,始皇帝被她的癡心感動,就賜婚給十八皇子做王妃,美談佳話,不料,卻被十八皇子如此的輕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