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個齊都已經快一月了,身上的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她抬手看看那翠綠的玉鐲,不知這個能當多少呀?來到這裏,身上隻有一塊玉佩和這個鐲子好像還值點兒錢,玉已經當了,這個鐲子,說真的,還真有點兒舍不得。
摸摸口袋,過好這幾日再說吧,興許還能撿到寶貝呢,其實她本是奇懶之人,從沒好好考慮掙錢養家,嘻嘻,想想,也沒家可養。
熙攘的街道,熱鬧非凡,她隨意進了間酒家,上樓選了一個好位子,正好可以看見整條路。國都就是國都,真是熱鬧,各色的店鋪,各樣的行人,還有高矮不同的各個院落,一律碧瓦白牆,高梁起脊,大氣中透著婉約。遠處可見皇宮的一角,肅穆森嚴,殿堂鍾樓莫不是巍峨壯觀,不知道那裏麵的景色是否與眾不同?不覺嘴角輕翹,眼似暈霧,對於美的事物,她天生就有一種向往。
“是你嗎?”忽然有人靠近,清泉般的氣息漫布在她的周圍。
“你……”剛要氣惱地斥責,要知道,在這兒她可沒一個熟人,一抬眼,怎樣的一張臉?如仙更勝妖:幹淨的臉龐散發出如玉的光澤,黛色的長眉斜插入鬢,含笑的鳳目似睜非睜,長密的睫毛就像靜止的蝶翼,挺直的鼻子如玉雕般精致,微微上翹的朱唇輕啟,墨色的長發束在腦後,淡淡放著如玉的光芒,鬢前幾綹碎發調皮地隨風飛舞。他竟然穿著一身碧綠色的長衫,長衫的下擺繡著隨風的柳枝,又好似輕輕的微風吹起青翠的湖水,泛起點點漣漪。
“啊!”她大叫一聲,此時臉上的驚愕定是可想而知的了,心中猛想起了市井間傳說的幻化成絕色的妖怪。
那人定在那兒,她卻轉身飛也似地跑到街上,不知為什麼,隻是想逃開他。“嘭!”
“哎呦!”猛然倒地,心裏一頓罵:“怎麼這麼倒黴,撞著什麼東西了?”
“你沒事吧?”一隻手伸了過來,她忙一扶,站了起來。
“謝謝。”抬頭看向那人,“師兄?”不知為什麼嘴裏突然冒出一句。
“這位姑娘,你認得我嗎?”那人詫異一下。
“是,啊?不是!我認錯人了。”猛然想起,這怎麼可能呢,她在這裏沒有親人,連個朋友都沒有,何來師兄呀?搖搖頭,這人長得挺帥的,不像剛才那妖怪,美得有些嚇人,不對,是美得不似人。
“姑娘沒有受傷就好。”那人淺笑一下說。
她忙回過神來,細細打量起撞到的人:劍眉星目,英挺的鼻子,緊抿著的薄唇,長發在頭上簡單地挽著髻,湛藍的長衫金絲滾邊,就像月朗星稀的天空。
“呃,是我不小心撞上的,我應該說對不起的,不好意思啊!”這長相讓她有種親切感,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我感覺好像和你認識,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認識我嗎?”
他望著她,遲疑一下說:“在下司馬謹。”說著又皺了一下眉,“不知小姐芳名?”
“我……”還沒等她說完。
綠色的身影陡然靠近,那清涼迫得她下意識地往後躲開。
是他?真是妖怪當道,竟然敢捉弄人,細想想,不覺心道:這裏的人,都怕我帶來晦氣,誰還敢惹我呀?於是怒視著他,希望真有晦氣,傳染給他,去死吧!
“司馬謹,她是你師妹,你怎會不知她姓名?”妖怪絕色的臉上不辨喜怒。
“見笑了,柳宮主。”他竟然沒有否認。
“公主?男扮女裝呀!怪不得長得這麼漂亮呢。”她瞪著大眼睛好像一副突然明了的樣子說。
某人臉色變綠,旋即轉為正常,鳳目中似有戲謔,粉潤的唇輕啟:“不如你來服侍本宮,怎樣?”聲音不似女子那般細柔,也許她著男裝的原因吧?畢竟一個宮主,還那麼漂亮總得改裝一下吧?
“我可不要,自在多好!”她極其不屑地撇撇嘴道。
“跟著本宮也很自在呀!何況還可以有報酬的。”那公主似笑非笑地說。
“我可是什麼也不會,沒本事掙那份錢。”
“噢,你怕?本宮有很多人保護,你就隻是陪著本宮就可。”美目彎了彎,如水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