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玲瓏有些輾轉反側,她懊惱自己,怎麼就找尋不到柳尋煙呢?為何答應赤帝進入苗疆的後宮?按理,依著自己的智慧、才能,也能輕鬆潛入苗疆尋找柳尋煙的,為何進宮淌這趟渾水?懊惱無盡,理還亂的思緒困擾著她。她起身,拿起一支金簪把秀發隨意別上,而後想想,又解開,把它隨手放在桌上,反正這裏也沒人,披頭散發又如何?這三千煩惱絲,腦中現出一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眉頭一皺,也許酒真的可以麻痹自己吧?想到這兒說道:“小秀,拿一壺酒來!”
一會兒,小秀端著酒菜進來。
“放下就好,這麼晚了,你先睡吧。”看著小秀略顯青黑的眼圈,玲瓏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郡主。”小秀退下,走到門口時又說:“郡主,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我知道了。”玲瓏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屋裏隻剩下玲瓏一個人,她端起酒,放在唇邊,停頓了好一會兒,她才仰頭喝下,而後又喝了幾大口。眼前的事物有些晃動,她用手支起頭,大大的眼睛眯著,臉上現出紅暈,忽然,一抹緋色閃來,是他嗎?她揮手拂開,惱怒地說道:“赤涯,你這個混蛋!尋煙在哪裏?我要尋煙,我不要你。”
赤涯扶住她,皺著眉奪下她手中的酒。
“你不要管我!”玲瓏氣惱地推開他,“你算什麼?替身嗎?哈哈,你怎能與他相比?在我眼裏,你隻是一個可憐的替身!即便他不在了,你也不是他!”
“他的確死了!柳尋煙死了!”赤涯沉聲說道,那話語似炸雷響在玲瓏的耳畔。她站起來,有些搖晃的向他走來,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是真的!對嗎?”
“是真的!”
她茫然的鬆開他的衣衫,正在他皺眉望向她時,她卻忽然抓起一旁的金簪,抵向自己的頸項,淒然一笑:“他死了,這世上還有什麼可留戀?”說完就奮力刺了下去。緋色一閃,簪子刺破了肌膚,鮮紅的血順著玉色的手臂流了下來,滴在地上,綻出一朵朵緋色的花,瑰麗、淒迷。
她抬眼看著他,他的手緊攥著那枚金簪,那血正從他那秀美絕倫的手掌裏流出,一路點滴向下。他不理會手上的傷口,甩掉簪子,一把摟過她,緊緊摟著,很怕一鬆開就會失去,細語如微風,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你可信我?”
玲瓏心中一顫,那是何時的話?是誰對誰說過的話?身體被他緊緊摟著,她無法動,腦中隻有那一句:你可信我?眼睛閉起,淚似溪流傾瀉。
苗疆的春天早早到來,剛露出一絲嫩芽的小草,嬌弱中帶著倔強,散布在四處。玲瓏在鳳宮中都要發黴了,可是,她知道赤涯是不會讓她出去的,算算時日,自己進入這苗疆的後宮也有兩個多月了,她搖搖頭,這兩個月,中毒就占去半月,禁足於鳳宮又占去一個月,這是什麼後宮生活?她正鬱悶著,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麵孔,微一詫異,而後不禁叫道:“初一!”
那人四下看看,隨即閃身來到玲瓏身旁,施禮道:“見過夫人。”
“你怎會在這兒?”玲瓏一頭霧水,這裏可是後宮啊!
“我等扮作太監進入皇宮,在小秀的打點之下進入鳳宮。夫人可好?”
“還好,你們沒事就好。”玲瓏總算不再牽掛這些影衛了。
“夫人,為著您的安全,對外一直說您久病未愈,希望您不要出這鳳宮,藍琦已被調離開了,這裏從外麵看,隻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宮殿而已。”初一說著,“請夫人再忍一忍,過些時日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