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州外十裏,賀蘭的軍營連綿不斷,一隊軍士照例巡營,忽而上空紅雲一閃,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卻再也尋不到任何蹤跡。

柳尋煙把玲瓏放在錯州城樓之上,對她點了一下頭,閃身離去。

“見過夫人,”身後一名將軍摸樣的人忙對她施禮,“請到州府敘話。”

玲瓏隨他一路走去,不多時已來到錯州府衙。

“郡主!”

玲瓏循著聲音看去,是那個在郡王身邊的將士吳國林。

眾人聽見他的聲音都朝門口看去,玲瓏一身月白色衣裙,微微對吳國林點頭示意,就徑直走到屋內。眾人知悉玲瓏的身份後,和她略一寒暄,也相繼告辭,隻剩下吳國林。

“父王可有消息?”

“回郡主,還未打探到。”吳國林低下頭回複著。

“城外賀蘭軍可有動靜?”

“昨日架雲梯攻城,我們在城內嚴守。”

“為何不出兵迎戰?”

“郡主,”從外進來一人說道,“我等沒有調兵遣將的權利。”

“韓壽,父王的韓家軍可在此處?”玲瓏看著那人問道。

韓壽微微一愣,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郡主,她怎會認得他?西域之行,他被郡王留在涼城,並未跟隨,這郡主之事也是後來聽說的。可是今日看見她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到這兒,忙回答:“的確在此,是屬下統領,但沒有郡王的命令,我也無權擅自出兵。”

玲瓏從懷裏拿出一個精鐵製成的虎符,舉起,說道:“韓壽聽令,本郡主命你率兩萬韓家軍於今晚子時隨我潛入賀蘭軍營,不得有誤!”

韓壽看著那黑亮的虎符,忙跪地說道:“屬下得令!”

“將士一律著黑衣,馬蹄纏布,兵器藏在盾牌後麵,不可發出任何光亮及聲響,違者斬!”那堅決的語氣讓韓壽有一種錯覺,好似南平郡王在下命令一般。

而後玲瓏又對站在一旁的吳國林說道:“吳國林,你在城內,既然沒有調動齊軍的權利,那就負責接應,隻要看見我們撤回,就放箭射殺追兵。”

“屬下謹記!”

玲瓏緊握虎符,此時柳尋煙也應潛入賀蘭的軍營了,怎可讓他獨自冒險?即便他武功蓋世,可是麵對的卻是幾十萬的大軍呐!

夜晚,子時,天上沒有一顆星星。

錯州的城門悄然開開,一隊人馬無聲無息魚貫而出,像天邊的雲一般,無聲向前而去。

玲瓏一身黑衣,長發束起,騎著一匹黑色的駿馬,身旁是十名影衛,緊緊跟隨。快到賀蘭軍營之時,忽然看見對麵火光乍起,在漆黑的夜晚顯得異常突兀。她微微一笑,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身後兩萬兵將瞬間屹立不動,遠遠看去,竟似一片樹林。

“初一,你們隨我進入軍營!”說完玲瓏一提韁繩向前駛去。

此時賀蘭的軍營一片混亂,兵士們正忙著救火,他們早就抱怨不斷,這幾年來,賀蘭戰事不斷,兵士們早已疲累不堪,這次又和齊國耗了許多時日,大家早就想家了,今晚火起的蹊蹺,連營四麵都起了火。他們即懊惱又怨恨,這新賀蘭王根本就不管眾人的死活,眾人隻好奮力救火,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玲瓏一路疾駛,不多時來到營門口,身後影衛一閃,隻瞬間,守衛的兵士就無聲倒下。進入大營之後,她並未往起火之處駛去,而是略微觀察一下,然後手一揮,帶著十個影衛向一處大帳奔去。那大帳屬實有些特殊,即便是那麼混亂的場麵,依舊是有兵將紋絲不動守在那裏,此處不是許遠山的大帳,就是非常重要之人居住的,玲瓏心中在賭,賭這就是關押韓仲儒之處。

初一等人先與守衛大帳之人打鬥在一處,玲瓏則在後麵焦急的觀戰,依過去的時間算,現下應該是醜時了,如果再不能進入帳內,天色一亮,就前功盡棄了,那不遠處地韓家軍也會有危險。忽然緋色一閃,掌風掃過,一眾守衛的兵士都倒地。玲瓏心中一喜,還沒等她說什麼,腰間一緊,已被他攬在懷中,順勢一帶,一起進入大帳。

帳內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隻見他四肢被鎖,麵容憔悴,玲瓏一看,這正是韓仲儒。

“父王!”她不覺叫道,眼中已現霧水。

“雪兒?”韓仲儒抬起頭看著兩人,似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