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受苦了!”
在海底監獄裏麵不知道已經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那裏暗無天日、漂浮不定,像是一個黑暗無邊的宇宙之中飄蕩的小星球;還每時每刻都得提防著隨時出現的瘋狂得如同磕了藥的大型海底動物的襲擊,每次襲擊下來,我都像是被人拿鐵杵敲了、拿皮鞭鞭了、拿石頭砸了……總之,最後都隻剩下了半條命!每刻都在擔心著自己下一秒還能不能呼吸。就在剛才,那幾名押送人員把我從海底撈起來的時候,那幾頭鯊魚還圍著我們轉不停,好在押解艇上的設備齊全,鯊魚沒能得逞!
現在,我正緊張地站在王宮裏的王上辦公室內,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低著頭,咬著下唇,不知道高貴的王上把我帶出海底監獄,還接見我,到底為了什麼。站在我麵前的王上單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親切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發自內心的心疼,向父親一樣。父親,淚從眼中滑下——我的生身之父把我丟到“菲語堂”,不知道去了哪裏;我的養父不到兩年就離開了人世,留下養母、琳琳和我艱難地生活在這個世上。養父去世後,養母因種種原因一直視我如仇敵,除了琳琳,再沒有人像王上一樣這麼親切地同我說過話。
“孩子,不用緊張,把這當成自己家,隨便坐吧!”王上輕輕地扶著我的背,把我送到一張沙發上,接著,他也坐到了對麵。“你叫雪夢,是吧?”
“嗯!”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還是沒敢抬起頭來。
“聽說,你的親生父母一直找到?”
“嗯!”我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眼淚還是忍不住地再次下來。
“不應該呀!如今的衛星管理係統就連地球上有幾個孕婦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按說,不應該查不出來你的父母啊,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王上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卻足以讓我聽見他所說的,之後,又增大聲音,對我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動用一切力量幫你找到他們的。”
我拿出紙筆,準備寫下隻言片語,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
“你不必用紙筆寫,我可以看得懂手語。”王上笑著用手製止了我,“那天景兒從絕頂大學回來後,就找了個手語老師來,用了兩天兩夜學會了所有手語。那時,我剛好休假,就在一旁陪著他,也學會了不少。”
我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滿麵笑容的王上——“我已經學會了手語,所以現在你可以用手勢與我交流!”那日,那個笑容明媚的美少年溫柔地看著我說。隻是我當時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我,臨時去學的!
“景兒那孩子,看上去高傲得像是超越了所有人,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寂寞的。自從生下來之後,他就被迫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和教育,十歲就開始幫助我處理國家大事;十三歲開始,幾乎所有國事都需要他參與,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與除了家人、護衛、臣子之外的人接觸,所以他沒有任何朋友,也因此他也養成了冷漠的個性,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會投入過多的精力。但是自從那日從絕頂大學視察回來之後,他竟然堅決要到絕頂上學,之後,又因為你的拒絕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星期,整日借酒澆愁,把自己灌得爛醉。我看得出來,景兒對你是真的一見鍾情啊!”
“可我隻是一個孤兒,而且還是個啞巴啊!”我不安地打著手勢。
“我也不知道景兒為什麼偏偏選擇你,但是,隻有你可以讓景兒真正地快樂起來!也許,這就是你們前世的留下的緣分吧!”
“可是我……”
“我相信,那天你不是故意把景兒推下懸崖的,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對不對?”王上期盼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在等我開口向他解釋,但我怎麼能告訴他是琳琳推了我一把呢?我咬了咬唇,最後還是假裝不懂他的意思。我打著手勢轉移話題,“王子殿下現在怎麼樣了?醒過來了沒有?”
王上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了我好一會後,或許是看出我沒有要解釋的意向,才歎了口氣說:“哎!他已經醒了,隻是,有些事情對他而言太過痛苦了,所以他選擇了遺忘。”
“啊?”遺忘?我不解地看著王上。
但王上卻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王後她也是因為景兒一直沒有醒過來,才對你說了那麼重的話,請你看在她愛子心切的份上,原諒她一次!”
我趕緊使勁擺著雙手,“啊啊,啊啊(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