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嘲諷的一笑,莊易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弧度,而後再也不看更衣間的女人一眼,轉身離開,毫無留戀,也不在乎周圍人異樣的眼光。
眾人看著莊易淒涼的背影以及他那淒愴的麵容,內心不由得覺得毛毛的,十分肅然,也十分自覺的給莊易讓開了一條從人群中順利走出去的寬敞大道。
他怎麼會連她都認錯呢?
這一句話,莊易是以一種極其自責的語氣在心裏反複的問著自己。
如此,莊易倒是覺得,錦瑟的離開其實是對的,她應該要懲罰他。因為,無論如何,他也不應該迷糊到將別人錯當成了她,認成了她。那一張臉,分明是與她的臉截然不同的,是他十分陌生的。而且,就連她們的聲音都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不過是她們都懷孕了。
莊易覺得,他剛剛將別的女人錯當成了她,一定是因為最近他沒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恍惚了。可是,這並不能稱為他犯錯的借口和理由。
他不應該認錯。
因為,他一直以為,在他的心裏,她是無可取代的。既然是無可取代,那麼她之於他而言就應該是極特殊的,沒有人會比得上她,哪怕僅僅是一個身影。所以,他有什麼理由認錯?再者,誰會把自己的心頭寶認錯?
如果認錯了,這難道不是一種諷刺麼?
莊易不禁想,如果此刻錦瑟就在她的身邊,眼睜睜的看著他把別人認錯成了她,還不知道要怎麼任性一番。
所以,他應該被罰。
但是,他所願意承受的受罰時間,隻到她預產期的那天。如果那天以後她還沒有回來的話,那麼,這個懲罰之於他而言是不是也太過嚴重和殘忍了?
不過一分鍾的時間,莊易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有人見著更衣間裏的那個孕婦實在是無助,出於同情,那人走上前將更衣間的門替孕婦關上。隨即,原先水泄不通的人群也在第一時間散開了,大家各忙各的,好像剛才那吸引了一票人目光和好奇心的一幕場景根本不曾真實的發生過。
在路人眼中,那一幕或許真的不算什麼,左不過是一天之中的一個極小的插曲,或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看過就丟在腦後,談完就是過眼雲煙,如此,而已。
但是,之於某個人而言,某個女人而言,卻是足以震撼心靈,成為了這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心裏。
更衣間的門被關上,裏麵的光線再次暗了下來,而這個用衣服擋住自己上半身的孕婦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還沒有在害怕中回過神兒來,她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的動作還帶著幾分的顫抖。
“你快出來吧,那個男人已經走了。”
這個女人一邊往自己的身上套著衣服,一邊小聲兒的說著,像是刻意的在壓低自己的嗓音。
怎料,她一句話說完,根本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更衣室裏除了她的聲音,根本就沒有別的聲音。一時間,這個女人不由得蹙起了沒有,穿好衣服之後彎下腰就去掀開那塊用來掩人耳目的黑色布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