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沒事的,對不對?她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這一路上,錦瑟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這句話,她也沒停止過問刑少鴻,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子。這會兒的錦瑟,急需一個人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告訴她,丁玲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活下來的。
對此,刑少鴻凝重的臉上笑容不再,眉心緊皺,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血色,也沒有回答錦瑟的問題。
因為丁玲失血過多,整個走廊都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但是,丁玲被推進手術室以後,樓道裏的血腥味兒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是更加濃重了幾分。
刑少鴻明顯的感覺到,這股子血腥味兒距離自己十分近,好像就在自己身邊似的。
心裏“咯噔”一下,刑少鴻下意識的看向自己懷裏的錦瑟,一眼就搭上了她那蒼白的小臉兒,琥珀色的眸子緩緩的順著錦瑟的小身子向下看。
隻見,身穿裙子的錦瑟十分的觸目驚心。一條淺色的碎花長裙的下半身一片暗紅的血漬,裙擺下她露出來的那截白皙小腿內側,正有暗紅的血在順著她的小腿往下流,還在流。
而錦瑟自己,還沉浸在悲傷之中,全然沒有察覺。
幾乎是瞬間,刑少鴻心裏一緊,眸色更是陰鷙的沒邊兒了,不顧自己懷裏的女人還在流著眼淚問她,直接打橫抱起了她就直奔樓上的婦產科。
直至此刻,刑少鴻的一顆心已經緊緊揪成了一團,就像是被什麼給狠狠的蹂躪了一番。
直到看著產房的門關上,刑少鴻的全身還是緊繃著的,久久不能放鬆,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產房的門,恨不能在門上盯出兩個窟窿來,看看裏麵的情況。
就在剛剛刑少鴻抱著懷裏依然在流血的錦瑟跑到產房門前,看著醫生和護士推著臉色已經慘白如紙的錦瑟進產房的時候,刑少鴻下意識的就抬腳要跟進去,好幾個護士死命的攔著勸說才製止住了他的行為。
靜靜的佇立在產房門前,刑少鴻的眼睛幾乎眨都不眨的看著產房門,額頭青筋暴起。
突然,一個一身白衣的女護士急匆匆的走到刑少鴻麵前,遞給他一份文件和一支簽字筆,“請問您是產婦的丈夫麼?產婦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急需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情況很不好——
一瞬間,刑少鴻頎長高大的身軀微微一晃,像是站不穩似的,然後才製止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伸手去接過了護士手中的手術同意書和簽字筆,表情微滯,有一瞬間的晃神,拿著簽字筆的手也是緊了又緊。
他是產婦的丈夫麼?
不是。
但是,這份文件他必須要簽。因為他不簽字,醫院就不會進行手術。多延遲一秒,錦瑟的生命就多一份危險,他賭不起。
雖然手術的後果未必是他能夠承擔的,但他現在必須簽字。現場,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人比他還要有資格簽這個字。
閉了閉眼睛,“唰唰唰”幾筆,刑少鴻就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隻是,那筆跡並不如他平時那般剛勁有力,仔細觀察那字跡會發現,刑少鴻在簽字的時候手是顫抖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