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小手已舉了起來,把那點可憐的血蹭在了肖以真的白裙上,“墨朵出血了,墨朵怕。”
“不怕不怕,阿姨……阿姨會批評哥哥。”肖以真的聲音也有些顫抖了,她看著冷冷站在一旁的兒子,心裏隻有怒其不爭。
“墨朵,你好像要向方洛道歉。”小夜然忽然打斷了肖以真的話,“同時也跟肖阿姨道歉,保證以後不再撒謊。”
“為什麼!”方墨朵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夜然。
應該說大家都怔住了,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忽然有轉變,難不成是夜然也有古怪?
“這圖釘是從方伯伯書房拿的對吧,他用的都是特製的。方洛剛來,還沒來得及參觀書房,怎麼會有這樣的圖釘。墨朵,你在陷害方洛。”夜然的話雖是幫著方洛,可他語氣中不合年紀的平淡和輕描淡寫,甚至還有他隻是輕輕捏了捏方墨朵的臉頰。這一切的一切,包括他的肢體語言都隻顯示出一件事:他才是以哥哥的姿態,在對妹妹說話。
“還不道歉?小心被你父親知道,是不是,肖阿姨?”夜然對方墨朵說著,眼睛卻看向肖以真。
肖以真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戲劇性的變化,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這個臉上仍舊殘存淚痕的天使一樣的小姑娘,坦白講,她無法從驚愕中回過神,更無法把這樣的陷害事件和一個七歲的孩子聯係在一起。好吧,她承認她是想告訴方誌,可是被夜然這樣一說……她若是說了,倒像是她和一個孩子計較了,可若是不說……
方墨朵反而不哭了,咬著嘴唇站在那裏,眼神透著說不出的倔強和不甘願。
打破沉默的是方洛。
“不需要道歉,無聊的很。”方洛擺了擺手,不知道是對著夜然還是方墨朵,“如果這是你們兩個經常要在家裏演的戲碼,大概可以暫停一下,我對看戲沒興趣。”
“洛洛!”肖以真微怒,神情很是尷尬。
夜然倒是笑了起來,終於恢複了幾分屬於他這個年紀的輕鬆表情,甚至抬手輕捶了方洛的肩膀一下,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很熟的兄弟,“墨朵是這樣的,比較調皮。”
這話讓方洛更不舒服。
“這點小傷哭什麼。”方家利落的保姆阿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廚房過來到客廳了,牽了方墨朵的手,“跟阿姨上樓去把傷口消消毒就好。”
這阿姨來方家的時間有點久了,很是懂得看局勢。
方墨朵聰明的不再戀戰,順從了阿姨的意思。可上樓的時候卻還一步三回頭看向方洛。在轉進樓梯的最後一刻,她變沉靜為笑,笑的很燦爛。
看到這笑容的,同樣也隻有方洛。
方洛安靜的站在那裏,其實即便剛剛他差點被冤枉,當時也根本沒有揭穿方墨朵的興趣,更沒有向方誌告狀的打算。他要說什麼?對方誌說:你的女兒是個小惡魔?對肖以真說:你嫁的這個男人不是我父親?
他沒人可以說,也不想說,不屑於說。年紀雖小,也有自尊。更何況,他不稀罕寧靜,不稀罕。
方墨朵,我們走著瞧,他目送著方墨朵被保姆阿姨牽著上樓。
當天晚上,方誌終於出現了。和方洛想像中差不多:高大、成熟、濃眉、嚴厲,即使他不說話,臉上的神態也足以震懾到別人。
是肖以真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