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吵鬧,不再興師問罪,也不再抱怨方洛把她的手腕握出一圈紅紅的痕跡。她和方洛之間好像忽然有了件共同討厭的事情,而那事情對她來講是討厭,對方洛來講,卻是傷心。方墨朵當時並不能完全理解方洛,她以為方洛隻是和她一樣的情緒,隻是擔心肖以真和方誌有了寶寶之後會影響到自己在方家的受寵。
可是方洛的絕望和突如其來的病,再加上那段本應是說給肖以真的話,讓方墨朵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何謂傷心。
未涉世事的方墨朵,第一次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也許會有比她更“可憐”的人,而這個人竟然就一直生活在她的旁邊,和她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方墨朵扶方洛躺下,甚至還幫他蓋上了被子,關上了冷氣。
“我去幫你拿藥。”
“別告訴她,和別人。”方洛閉著眼睛,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不該相信方墨朵會幫他保密。
“哦。”方墨朵咬了咬嘴唇,她知道方洛說的“她”和“別人”指的都是誰。其實她很怕,方洛的額頭燙的要命,如果不告訴大人們,他會死嗎?就死在這間屋子裏嗎?
可是她終究還是聽了他的話,沒有告訴別人,隻是悄悄下樓拿了各種藥上來,一股腦的擱在方洛的被子上。
“你生病了,感冒的話,吃這個吧。”方墨朵按照說明仔細挑好了藥,馬上塞進方洛的嘴裏。
方洛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病迷糊了,竟由著她的動作,藥一入口,苦的他立刻皺起了眉頭,可終於也有了一些清醒,半睜了眼睛看著湊得極近的方墨朵。
模糊的視線裏,方墨朵很緊張,方洛甚至能看清楚方墨朵鼻尖浸出的細汗、和她臉頰上因為著急和擔心而泛出的嫣紅。
方墨朵……很美,從小就美,這點方洛一直在心裏承認的。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長,搞惡作劇的時候她的眼睛會不自覺的東看西看,還有那個詞:“小鹿”明明是他在心裏想出的,描述方墨朵眼睛的詞語,怎麼就會被那個同班男同學給用了。
她的嘴唇粉紅的,嫩嫩的,小小的,此時正半張開了,泄露了她心裏藏著的擔心。
她穿了件小小的吊帶睡裙,泡泡紗的,粉色。細細的帶子掛在小小的肩膀上,皮膚白的半透明。粉色睡裙上有紅紅的小草莓圖案,那紅……就像初見她的時候,她紮在掌心的那一點血。刺眼,奪目……
方洛的眼裏忽如其來被那紅所充滿,他忘記了自己麵前的是誰、他忘記了方墨朵隻有十三歲,他隻知道自己在發燒,渾身不舒服,他的嘴裏很苦,是藥,他想要一點清涼,而唯一能帶給他清涼的就是眼前那一點紅,眼前這個……柔如無骨的小姑娘。
他伸出手臂,環住了方墨朵的身體,用力的把她拉躺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吻住了她的嘴唇。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卻永遠記得自己在心底的那個聲音:不許你去找夜然,不許你離開,不要留我一個人,墨朵,能和我一起嗎?和我一起苦……
傳說裏,初吻的味道應該是酸酸甜甜的,可方墨朵的偏偏苦的要命。她承認她“勇敢的心”被嚇的一塌糊塗。
那個是方洛,是哥哥、仇人、敵人、競爭者、同住在一個屋子裏的人、肖以真的兒子,方墨朵在一瞬間給方洛的身份做了無數個定義,可沒有一個是可以代表“初吻”。
方洛的身體燙的要命,嘴唇也燙的要命,他本能的把藥的苦澀輾轉於舌間,再推給方墨朵,這個正在自己懷裏顫抖著的小姑娘。
那一瞬間,方洛悲哀的發現自己其實是清醒的。
這居然是他一直就想做的事,隻不過今天做了出來而已。他緊緊的摟著方墨朵,強製性的把她小小的身體拖到了床上,他把她的雙臂反剪至她的身後,又以自己雙腿的力量牢牢的控製住她的下身,讓她絲毫動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