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您的橙汁,蛋糕,呃還有一些幹果,是我們老板娘交待過的給您。”服務員小妹拿著托盤,一一把小碟子和飲料擺在方墨朵麵前。
“你們老板娘說我會免單,可也不用這麼熱情的招待吧?”方墨朵有些汗顏:“其實我那天也是因為太累了才會……”
“不止是那天你暈倒啊,還有……”服務員小妹笑的很粉紅,“老板娘說,你有可能成為她的親戚……那個夜然……嘿嘿,親戚間當然要多照顧啦。”
“呃,啊?”方墨朵愕然,親戚……和夜然……沒來由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隨即又鬱悶了一會兒,是啊,自己不是說要嫁給夜然嗎?不是要和他發展嗎?怎麼聽到別人誤會還會這麼難受……
“唉,算了。”方墨朵輕歎了聲,“一會兒我有朋友要來,麻煩你帶他,呃,並且把他安排到屏風後麵,我有話對他說,可是不想麵對他,你的明白?”
“明白!”服務員小妹極機靈的笑,“包在我身上。”
方墨朵心不在蔫的點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又隻有等待。
橙汁裏的冰塊一點點的融化,可這次的等待卻並沒有讓方墨朵有心煩的感覺,相反,心裏的話卻越來越清晰,她不斷在腦海裏把這些話精減再精減,然後反複演練著,直到背後的竹子屏風有了拉凳子的聲音,隨即就是服務員小員帶了輕聲笑意的話,“方小姐,您的客人到了。”
“嗯。”方墨朵簡單回應了,端起橙汁輕抿了口,背書一樣開始了自己的話,“方洛,我知道你口才好,所以今天我不準備給你說話的機會,同樣,我也不想看到你,因為……好吧,我承認我怕。已經過了兩天了,可是我忽然覺得這樣的考驗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也不會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你永遠是你媽的兒子。你說的對,我沒有揭穿你媽媽,是因為我不想讓姐姐和爸爸和我一樣知道的太多。我反正從小就是個小惡魔,那就一直惡魔下去好了,我不介意。其實這五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去爸爸麵前告狀,有幾次……電話都拔了,我還是掛掉了。因為姐姐曾經跟我說……她覺得現在的爸爸生活的其實挺簡單而快樂的。嗬嗬,這樣說……對我媽媽好像不公平是吧,可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大概不知道,我媽媽活著的時候……他們一直在吵架,直到她死掉。
姐姐小的時候是跟著爺爺生活的,所以就隻有我才目睹了那些爭吵。如果我當時有能力,大概會勸他們離婚,可我當時就隻知道哭。爸爸說的沒錯,我的媽媽是個敏感而好強的女人,她懷疑她所看到的一切,她恨爸爸沒時間陪她。可是……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一定愛他,非常非常的愛。所以……我可以保密,為了現在的爸爸。可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媽媽,這輩子都不會,我永遠不會叫她一聲媽,永遠不會忘記她對我媽媽做過的一切。方洛,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善良,更不大度,我能做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是盡了全力。所以請不要再糾纏我了,你還是你媽兒子的一天,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就這麼簡單。五年的時間我都過了,也不在乎再清醒另一個五年。你有你的路要走,不必追我幾個光年這麼長。如果光年真的可以用來形容愛情,那麼我想……我們中間恐怕隔了幾千幾萬的光年。所以……你還是走吧,回K城,回方家。”
“如果我有本事勸他回K市,我一定會。”屏風後,一個人幽幽的說著,聲音不大不小,語氣平緩而從容。
可那聲音即使變成固體再化成灰,墨朵都認得出:是肖以真。
那聲音的主人已經離開了屏風,繞到墨朵的身邊,然後輕輕拉開她麵前的小沙發坐了下來,“方墨朵,好久不見。”
沒錯,是肖以真,她看著墨朵的臉色在不長的時間內一變再變。從驚訝,到憤怒,再到平靜,可很顯然,那平靜是強裝出的,肖以真一點不懷疑如果此刻的方墨朵有一把槍,那麼她一定會選擇殺人。
“不用那樣看著我,我也不想來。”肖以真直截了當的說著。
墨朵盡量讓自己保持基本的平靜,五年沒見到這個女人了,她大概是吃了防腐劑一點沒見變化。隻不過……墨朵敏感的注意到,肖以真居然忘記了塗口紅。
口紅對一般女人來說,不過就是彩妝的一種。可對肖以真來說,不亞於是她的生命。她的梳妝台上、化妝包裏,還有她床頭櫃裏滿滿一屜裝的全是各式各樣、各種品牌的口紅,或唇彩。不論是在吃飯、練功、曬太陽,或是別的什麼,肖以真的嘴唇上永遠有著鮮嫩欲滴的色彩。墨朵還曾經在她的口紅裏擱過辣椒粉,不過因為過於明顯而被肖以真一眼看穿沒有上當。可是今天……沒有了口紅的肖以真,唇色蒼白,竟然映的整張除嘴唇以外無不精心描畫的五官都黯然失色。